葉澄:……現在告訴他,我其實是人老心不老,還來得及嗎?而且我真的沒有去逛青樓。
“他在軍中,不知道訓練有多累,你還給他留功課。哪有功夫寫?”葉母不太讚同,說到這裡,聲音又低了兩分,“畢竟不是真父子。”
雖說葉澄對他們尊重有加,但葉母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家老頭子這個管上管下的脾氣,用在親生子身上也就罷了,用在葉澄身上,隻怕徒惹兩人不快。
葉父卻是個牛脾氣,還是“孩子會變壞,全怪作業太少”的忠實支持者:“寧肯累一點,也不要讓他閒下來。若是真的染上惡習,可是將來一輩子的事!他既然叫我一聲父親,縱然落埋怨,也不能不管。”
片刻後,門打開。葉父從裡麵走了出來,將一小摞宣紙遞給葉澄,麵色淡淡:“要好好訓練,勤做功課,去吧。”
“好了,老爺子。”葉澄突然很不見外地搭上了葉父的肩膀,哥倆好道,“我會乖乖把功課做完,真的不會和他們一起鬼混的。放心吧。”
一頭是憂心忡忡,愛留作業的老父親,一頭是沒醋也能咂出三分酸的戀人,任誰也不敢出去鬼混啊。
……
罪卒營的輪休難得,所以一旦有機會出去,大家都會多帶些軍營允許的私貨回來。
葉澄修完假回來,大中午地,和葉澄關係不錯的人都擠到他的帳子裡,看他有沒有給兄弟們捎點好東西。結果葉澄打開包裹,最先拿出來一摞宣紙。
胡老四一看那滿篇的字兒就頭暈:“這是啥?”
葉澄懨懨道:“是功課。”
雖然他並不是個文盲,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算是飽讀詩書,但是這世上哪兒有人喜歡做功課的?有那時間,欺負一下周遭的小朋友不好嗎?
胡老四不恥下問:“功課是什麼?”
另一人也來湊熱鬨:“雖然我知道功課是什麼,但葉哥你回一趟家,為什麼會帶功課回來?”
葉澄心裡都是淚,不耐煩地推他們:“我家是書香世家,當然要做功課。你們這種莽漢懂個屁啊!走開!”
眾人大笑,顯然沒人把葉澄的話當真。
唯有知道真相的陳熠,還有林瓊沒笑。陳熠甚至頗有興趣地拿起那摞紙,看了起來。能給葉澄留功課的,肯定就是葉父了。雖說名聲不及當過帝師的葉家老大人,但在學問上,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一頁頁翻過去,陳熠稍微有些遲疑地看向葉澄:“端瑜,你這是多久的功課啊?”
葉澄將帶給同袍的吃食分出去,還有些不明所以:“到下一次休假前的吧。”
陳熠歎了一口,將那摞紙還給了葉澄:“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雖說葉端瑜舉止言談不似文人書生,但在功課上竟能如此勤勉,難怪能考探花郎啊。
葉澄從陳熠的感慨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他接過來,翻了兩頁,隻覺眼前一黑。
葉父將這一摞紙遞過來的時候,葉澄沒有細看,直接就塞進了包袱裡,在他想來,就那麼薄薄幾張紙,縱然有功課,也沒多少。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那幾頁紙不是作業紙,是題目紙啊!
這麼一摞,密密麻麻地,全都寫著論文題目啊!
葉澄想起自己臨走前,為了不讓葉父給他相看對象,主動發誓說會把功課做完,頓時心如死灰。他躺在鋪上,歎人生之多艱,幾乎要落下淚來:“太難了。這年頭想娶個自己喜歡的娘子,實在是太難了呀。”
眾人分著他帶來的肉乾,看葉澄突然就烏雲罩頂,頓時議論起來。
“葉哥怎麼了?”
“不知道,好像在說娶媳婦難。”
“他不是已經有媳婦嗎?”
“剛剛不是還在說功課?怎麼突然就換話頭了?”
有人猜測:“難道這功課是他媳婦給他留的?”
眾人不敢相信:“不會吧?男人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溫柔溫柔就算了,竟然還留功課?!”
有人理智分析:“你看,葉哥剛剛不是說他家是書香世家,你看葉哥哪兒像書香世家出來的?很可能嫂子是書香世家的吧。嫌棄葉哥沒文化,所以……”
“對啊。之前葉哥還說過,嫂子洗衣做飯都不會。”
這個年頭,確實隻有大家閨秀才能這麼嬌生慣養。
眾人頓時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真可怕啊,所以說大家閨秀不是一般人能娶的。”
“葉哥真是太不容易了。”
陳熠無奈:“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聽到陳熠的聲音,葉澄突然垂死病中驚坐起:“陳兄,看在我曾經把你從敵人刀下撈起來的份上!幫我寫點吧!”
陳熠:……他的探花郎果然還是花錢買來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日後,季芳澤見到葉澄的戰友,發現所有人都對他肅然起敬……因為他是一個會給自己戀人留作業的男人!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