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葉澄返回去,非常遷怒地狠狠踢了這個“□□”一腳。
……
等季芳澤回過神,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大力地關上門,背靠在門上,心快得仿佛要從胸口跳出來。
他沒有點燈,就這麼靠著門,滑落地跌坐在地上。門緊閉,窗簾也嚴密地拉著,整個屋子沉浸在黑暗裡,就連星光也無法入內。這樣濃重純粹的黑暗,讓季芳澤想起,當初他連葉澄的麵都還沒見到,隻能獨自在緊閉的屋子裡悄悄打開光幕,看著葉澄和季清恒以“恩愛夫妻”的身份,出席一場場宴會。那時候,就是這樣的黑。他下意識握緊撐在地上的手,然後抓到了一片柔軟。
這屋子到處都鋪著很厚的絨絨地毯,就算赤著腳走在上麵,也不會感覺到任何不舒服。
葉澄的人身自由受到限製,為了不被追蹤到身份,也從來不用他的匿名光腦網上購物,所以這屋裡所有實體的東西,都來自於季芳澤。
季芳澤從小就是個對物質條件很冷漠的人。所以,當初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把這間空蕩蕩的屋子慢慢填滿的呢?吱吱呀呀的搖椅,厚厚的毛絨毯子,精美齊全的茶具……
因為葉澄喜歡,因為想讓葉澄長長久久地留在這間屋子裡。懷揣著這樣的幻想,連每一次置辦家具的過程,都變得無比快樂。
快樂,對季芳澤來說,是個特彆奢侈的詞。
他的身世很複雜,既尊貴,又低微。
尊貴是因為,他的母親是星瀾帝國的上一任女王。那是個非常了不起,渾身都帶著光芒的女人,就算她死去十多年,光芒仍然未曾褪去。她強大堅毅,又溫柔仁愛,人民敬愛她,議會追隨她,就連軍部都與她關係融洽,當時所有人都相信,她會帶著星瀾走向更美好的未來。可惜星瀾的光明女王,在一場變故中去世了。
低微是因為,季芳澤是個私生子。
他偉大美好的母親在他記事前,就已經死去了,他的父親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世界裡。他的所謂親人,也就是星瀾現在的皇帝一家,因為他母親暗藏的後手,不敢在物質上虧待他,但也僅僅是物質上不虧待他罷了。他們巴不得把季芳澤養成傻子。
幸好季芳澤身邊還有母親留給他的光腦。這個光腦並不算活潑的性子,但也勉強履行著教導季芳澤的責任。
季芳澤就這麼孤孤單單地長大了。
他不介意這些人對他的冷待和算計,他所有的期待,都放在那顆夢裡的“星星”上。而他手心的那顆莫名其妙,誰也看不到的小星子,也加強了季芳澤的信心。
現在那顆星星來了。季芳澤果然從他身上,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覺,就好像黑白畫板一下子就有了顏色。忐忑,期待,幸福,這些詞就這樣降臨在他的生活裡。
原來晚上閉上眼睛,想到明日還可以見到他,就會忍不住想要微笑。
季芳澤死死地抓著地上的毯子。
我就隻有這麼一點,一點想要的了,為什麼不能奪到自己手裡來?彆人可以欺負他,我為什麼不能呢?我可以開出更優渥的條件,我隻要他這個人。
但是不能啊。隻有葉澄眼底浮現出一絲半毫失望,難過的神色,就像涼水澆下來,把他所有的渴望和野心,都澆滅了。
當時慌不擇言,葉澄的一句氣話,就成了季芳澤的救命稻草!
一分錢!
他現在一定以為我是個傻子!
就在季芳澤自暴自棄的時候,屋門被敲響了。
“誰?”
葉澄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開一下門。重新製定交易規則。”
季芳澤磨蹭半天,垂著頭打開門:“就當我之前的話都沒說!”
葉澄自顧自地抓起季芳澤腕上的光腦:“我現在沒錢,先給你打欠條。”
叮咚,三條消息提醒。
分彆是三張欠條。
一張是還之前借的錢。
一張是一分,換季芳澤的幫助。
最後一張,沒寫金額,就寫著四個字——“全部身家”。
季芳澤遲疑抬頭:“這是……”
“嗯,我現在窮鬼一個,除了仇人什麼都沒有。所以隻能給你開空頭支票了。我以後賺的每一分錢都給你,再加上我這個人,跟你再換點東西。”
季芳澤沒說話。
葉澄已經自顧自接上了下一句:“換你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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