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德在一旁也聽見了侯爺的話,不禁抬頭瞟了一眼蘇氏,心中也不由得感歎蘇氏被寵了這麼久,還是不懂得揣摩侯爺心思,沒弄清自己的位置。
夫人和侯爺那是少年夫妻,又為侯爺生了兩子一女,在侯爺心中,是敬著夫人的,除此之外,侯爺對其他的妾室,那就像是對前院裡養著的那些小玩意一樣,想起來就逗弄一下,蘇氏妄想和夫人鬥,就好比雞蛋碰石頭,不自量力。
洛煜安走後,南苑裡安靜了好久,蘇氏的大丫鬟紅玉走進來,擔憂地看著蘇氏,想要去扶起她:“姨娘……”
蘇氏跌坐在地上,良久才啞聲說:“告訴大小姐,就說我同意了。”
紅玉神色微變,忍不住說道:“姨娘要三思啊,大小姐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女罷了。”
“不受寵的庶女都能知道我不知道的事,又豈是個簡單的?”
紅玉還想再勸,被她直接打斷:“彆說了,按我說的去做。”
紅玉皺眉低應了聲,她既被分配來伺候蘇氏,便早已和她綁在一條船上了,下一刻她便看見蘇氏抬起她那嬌媚的臉龐,近似呢喃地說:“……如今不受寵,日後未必也如此。”
她透過窗戶看著那一片桃林,心底泛著酸澀和妒意,寵?她往日如何受寵,如今也不過一場笑話罷了。
洛煜安從南苑出來,剛跨過月洞門,便負手立住,身後跟著的榮德抬起頭:“侯爺?”
他瞧著侯爺望的是芳韻堂的方向,再抬眼偷偷瞧瞧侯爺看不出神色的麵色,連忙噤聲,心下歎息,其實侯爺也是將蘇姨娘的那番話聽進去了吧,府中除了夫人外,再無人生下一子,往日沒人說出來,侯爺也隻當不知,可心中卻未必不清楚。
洛煜安抬手揉了揉眉尖,抬步向芳韻堂走去,榮德連忙無聲地跟在身後。
芳韻堂,楚氏剛解了外衫,斜靠在軟榻上,就聽見外麵傳來一聲“侯爺安”,她睜開眼,就見洛煜安大步走進來,見她躺著,腳步頓了下,才向她走去,坐在了她旁邊。
洛煜安眼底幽深,將她有些倦意的麵容看在眼裡,伸出大掌撫了撫她的額頭,垂眸沉聲說:
“累了?”聲音中不易察覺帶些關心。
楚氏靠在檀香木雕刻著花紋的軟榻上,她看著洛煜安成熟俊朗的麵容,從軟榻上側過身子,將頭靠他懷裡,才低低應了聲:“嗯。”
洛煜安摟著她,另一隻手溫柔地拍了拍她後背,聲線平穩地和她說著南苑的事:“蘇氏被我禁足了。”
房間內寂靜了會,楚氏才抬眸看他:“侯爺不徹查嗎?”
“不需要。”話音落下,他就脫下鞋子,躺在了楚氏旁邊,將她擁在懷中:“睡一會吧。”
見楚氏還在看著他,他垂眸補充了一句:“我在這兒。”
楚氏頓覺鼻尖有些酸澀,她將頭深深埋在洛煜安懷中,想著南苑那邊這些年受得寵愛,心底卻不可避免地浮上一絲諷刺,卻不知是對著誰。
她不知道他說的不需要,是因為相信她,還是因為他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不過,都不重要。
從南苑將這件事鬨得大張旗鼓的時候,蘇氏的結果就已經注定了,侯爺不是一心情愛的人,妾室除了美貌,能站穩腳跟的就隻有子嗣了,而她卻不能有孕,結果已定,侯爺自然不會為了這樣一個妾室,為難她這個主母。
楚氏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容貌絕美又安靜,而洛煜安卻一直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她,他又突然想起楚氏早產的那日,產房中不停端出的血水盆,她既痛苦又虛弱的叫聲,完全顛覆他印象中那個張揚又驕傲的模樣。
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這後院已經漸漸改變了她,而帶來這一切變化的人是他。
他和她才是夫妻,會一路扶持著走下去的人。
洛伊兒午睡醒來後,就聽玲瓏說了府中發生的事。
她不由得挑了挑眉梢,雖然她知道娘親不會有事,卻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會這麼平靜地過去,畢竟往日裡,她那爹爹對南苑那位的恩寵也是實打實的。
不過南苑那位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她眸色微動,招來玲瓏,對她附耳輕語了幾句。
玲瓏眼露驚詫,點頭應下後,連忙退下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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