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珍寶閣下了馬車,因著初雪未化,今日愈發冷了些,她身上披著一件狐絨大氅,發髻上一支玉蘭步搖隨著走路而輕輕搖晃。
她選了一串檀木所製的佛珠,聽珍寶閣的人說,是由得道大師親自開過光,洛伊兒清淺笑著,對於此話並不在意,剛準備讓盼思付錢,卻在看到從階梯上走下來的人時,微微一愣。
一襲白衣似雪,是溫王。
除去中秋那日,她已近四月未見過他,十六那日,他送來的生辰禮,是幾包雲霧茶葉,和一套玉件茶具。
他們皆知,若是送衣裳、首飾,她定是不會用。
所以,從接下聖旨後的四年生辰,他從來都是送些茶葉或是擺件,從不讓她為難。
她斂下心神,後退了一步,盈盈彎腰行禮:“溫王殿下安。”
那人走到她麵前,笑道:“伊兒怎麼這般多禮,快些起來。”溫和的笑聲中似乎帶著絲絲情緒。
洛伊兒眸色微深,淺笑著站起來,雙手交疊放與身前,一副清婉溫和的模樣,微垂的眼睫處,帶著幾分讓人心尖微顫的柔和。
方瑾瑜立於她三步遠之處,未有一絲失禮,嘴角溫和的笑意不深不淺,他看向她要買下的佛珠,轉頭吩咐安崇為她結賬。
忙被洛伊兒阻止:“王爺且慢,這佛珠是臣女欲送給祖母的壽辰禮,該由臣女自為結賬才是。”
聽著她口中疏離矜持的自稱,方瑾瑜眸子裡的神色有一瞬間微涼,嘴角的笑意越深,歉意道:“是本王莽撞了。”
洛伊兒頷首示意盼思快些結賬,待盼思將錦盒捧著的時候,她衝方瑾瑜服了服身子:“臣女還需出城一趟,便先行告辭。”
不等他回答,她便低頭退出珍寶閣,身後盼思等人皆是無聲跟在她身後。
就在她踩著木梯,要上馬車隻是,突然聽到身後動響,她偏頭去看,就見方瑾瑜從珍寶閣走出,一襲白衣,如閒庭漫步般,站在馬車不遠處,他溫笑著道:
“本王無事,送伊兒出城。”
他眼底雖是笑著,可洛伊兒卻聽出,他話中的不容拒絕,洛伊兒搭在馬車門框上的手指微動,抿著粉唇。
方瑾瑜看著她露為難之色,袖子中的手緊緊捏著扳指,心底倏地泛起一絲絲疼意,他終是扯動嘴角:
“本王……”
“那便多謝溫王。”
方瑾瑜一愣,剛欲說的話被打斷,彙在喉間,漸漸朝心底而去,他眸底微有笑意,一旁的安崇已然牽著馬走過來,他捏著扳指的力度微鬆,看著她輕步進入馬車。
洛伊兒坐在馬車內,輕抿著粉唇,半晌後,她伸手掀開珠簾,抬眸朝窗外看去,瞧著前方騎在馬上的方瑾瑜,微微有些失神。
她到這一年之後,便進宮伴讀,那時也是冬日,天上飄著白皚皚的雪花,府中的馬車將她送到宮門口,被盼思牽著走下馬車後,她便看見站在門口處的那人。
一身白衣,負手而立,一身清冷之色。
卻在抬頭之時,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唇角一抹溫和的笑,君子如玉。
“洛姑娘,本王接你入宮。”
溫潤的話音似乎還在耳畔,卻已然隔了四年的光景,多了幾分疏離和顧慮,都已經不是當年可以任意見麵、說笑的少年了。
方瑾瑜似心有所感,他轉頭朝身後的馬車看去,卻隻看見珠簾輕輕晃動,不得窺見那人分毫,就似乎如那道聖旨一樣,隻是晚了些,便注定要錯過了。
他轉過頭來,眼底神色漸漸泛涼,即使晚了又如何?若不是怕她名聲有汙,他又何須百般隱忍?總有一日,她會名正言順地屬於他。
洛伊兒自然不知他心中何想,她斜靠在馬車之上,懶懶散散地捧著一杯熱茶輕飲著。
馬車即將到城門口,就聽見一串急促高昂的馬蹄聲從城外傳來,越來越近,洛伊兒心中有些詫異,京城內不許駕馬疾行,也不知來人是誰?
就在她稍有疑惑時,高昂的馬蹄聲突兀停下,似乎騎馬之人就近在咫尺,不知為何,洛伊兒忽有些不安,她還未來得及掀開簾子,就聽見外麵傳來方瑾瑜溫和的聲音,讓她動作微僵:
“三皇兄……”
作者有話要說:好吃不過餃子……
啊啊!兩個男人都是我的心頭好
但是我是男主親媽,真的,我告訴你們,男主真的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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