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嫡女策 屋裡的星星 6521 字 8個月前

楚氏剛端起茶杯,還未送到嘴邊,就微蹙起眉頭,隨後直接放下,茶杯底與桌麵碰觸,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那邊和樂融融的場景一頓。

楚氏神色淡淡,對那方的反應置若罔聞,平淡地看著剛剛那個上茶的下人:“換茶。”

那丫鬟也不知是不是新人,麵色陡然一變,惶恐道:“夫人恕罪,奴婢這就去。”

洛茜低頭退到一旁,老夫人麵色微冷:“我這慈惠堂的茶水,都已經入不了夫人的眼了嗎?”

楚氏輕撫了撫自己發髻的上簪子,不緊不慢地撩起眼皮,與她對視:“娘說得什麼話,不過是奴才上錯了茶水,讓她換了便是,娘又何必動怒。”

她平靜的語氣,讓老夫人心底升起不滿,前些日子,剛傳來消息,她劉家的那位侄子在牢獄中喪了命,家嫂送進來的家書,上麵隱隱的指責埋怨之意,隻讓她覺得老臉泛紅。

此時看見了楚氏,便帶著些了遷怒,就連之前侯爺特意來說的話也都拋在腦後,她冷笑著:“侯府這麼多年的尊貴日子享多了,連碧螺春這等名茶都入不了你的眼,也不知你是對這茶水不滿,還是對老身有所不滿?”

一頂不孝的帽子壓下,洛伊兒眸色泛涼,她一手隨意搭在桌子上,紫檀木桌襯得她指尖越發蔥白,她輕勾了嘴角,眼尾處微透著些諷笑。

當初楚氏嫁入侯府之時,侯府尚在老侯爺手中,已經漸漸走了下坡路,如何同風頭正盛的楚氏一族相比?楚氏與侯府一門親事,本就算是低嫁。

聯姻、聯姻,本就是兩個家族有了關係紐扣,侯府後來的崛起,與楚氏一族又怎脫得了關係?如今老夫人來侯府尊貴日子說事,的確有些可笑。

果不其然,楚氏在聽完老夫人的話後,她輕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向老夫人:“我自幼便如此,倒是沒想到,現如今反而還要委屈自己了?”

老夫人一噎,麵色頓時有些不好看,滿屋的人都低著頭不敢說話,原先喜慶熱鬨的氣氛冷寂下來。

洛茜這時突然皺眉走上前,站在老夫人的身邊,似有些遲疑:“母親,今日是祖母的壽辰,您還是彆惹祖母生氣了。”

剛剛兩位長輩之間的對方,洛伊兒不好插口,而此時她看著上前的洛茜,眸底染笑,指尖輕點著桌麵收回,不緊不慢地笑道:

“我倒是不知,何時一個庶女也敢指責主母行事不當了?”

她話露鋒芒,不帶一絲曾經的溫和,像是被侵略領地的小獸,堅定維護著楚氏的利益,她輕輕抬眸,淺笑著帶著不加掩飾的輕諷涼意。

洛茜麵色不變,隻是皺眉道:“三妹,你誤解我的意思了,隻是祖母年紀大了,我擔心祖母的身體罷了。”

老夫人冷笑兩聲:“夠了,茜兒,你擔憂祖母,並不代表其他人也像你一般有孝心。”

洛茜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十分無奈,低歎了一口氣,退到老夫人身後,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她微勾起嘴角,抬起頭朝洛伊兒看去,就見那人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絲毫未將她放在心上的模樣,她麵色一頓,袖子裡的手帕捏緊。

洛伊兒還待說話,老夫人就直接打斷了她:“怎麼,伊兒覺得祖母的話不對?”

洛伊兒手持帕子,輕笑了一聲,對於她的話絲毫不怵,抬眸淺笑著道:“今日是祖母的壽辰,伊兒本不該多嘴,隻是也不得不糾正祖母話中不對的地方。”

老夫人的神色越來越冷,她勾著唇角,緩緩道出:“娘親多年來管理侯府,孝敬祖母,絲毫未有過怠慢,今日也不知如何得了祖母一句不孝的評價。”

“祖母若有不滿之處,可否言明,娘親與伊兒才好及時改過,祖母,您說對不對?”

楚氏勉強勾起嘴角,眼底似乎閃過一絲失落難過之色,強顏歡笑:“好了,伊兒不要再說了,娘總有她的道理。”

洛伊兒麵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往年老夫人對她的好,她不是不記在心上,隻是若讓她選,她定是要護著楚氏的,她蔥白的指尖緊緊捏著帕子,眼眶微微泛紅,眸子裡似含了無數委屈之意,她聲音極輕極細,帶著幾分擔憂心疼:

“伊兒也是不願祖母有一絲不開心,隻盼著能做得更好,若是伊兒言有所失,還請祖母不要怪罪。”

老夫人看著兩人一唱一和,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模樣,心底直氣得泛疼,受欺負?這府中還有人敢欺負她們?

“你們……”她陡然拍桌而起,氣得直捂著胸口深呼吸,一手伸出,顫顫巍巍地指著她們:“放肆!”

關嬤嬤連忙上前扶住她,想轉過來說些什麼,卻在看見楚氏冷淡一瞥後,訕訕不敢多嘴,低著頭,撫著老夫人的後背。

她們這些下人,比主子看得清。

楚氏管理侯府數十年之久,人脈威信在府中早就根深蒂固,便是老夫人心有複出的念頭,又豈是那麼容易?

若是楚氏不受寵還好,但是,侯爺敬她,重她。

就連上次,老夫人不過冷落了她幾日,那段時間政務繁忙的侯爺硬是抽出時間,進了慈惠堂與老夫人談了許久,連這絲委屈都不願讓她受,老夫人又能將楚氏怎麼樣呢?

更何況,兩位公子都已及冠,在朝中身擔重職,唯一一位嫡小姐更是已定的皇室中人,甚至有可能成為最尊貴的女子,楚氏早就不是可以任由老夫人拿捏的人了。

便是最初楚氏剛嫁進來的時候,老夫人都不敢為難對方,更何況現如今?

其實關嬤嬤對於老夫人這段時間不理智的行為,隱隱有些不讚同,隻是她不過是個奴才,能做的不過是勸解,隻是人老了,就開始念著曾經,更何況是娘家唯一的親侄子,她也不知該如何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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