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芋輕柔笑著:“聽聞殿下尚未用膳,妾身特意吩咐下人備好了膳食,殿下可用些?”
“可。”
方瑾瑜頷首應允,隨後坐了下來,洛芋站在他一旁,準備親自伺候他,方瑾瑜輕聲道:“側妃不必多禮,一起坐下用罷。”
洛芋猶豫了些,才遲疑地坐下,坐在方瑾瑜左手邊,悄然紅了臉頰。
兩人剛坐下,就有人上前用銀針試毒,和是否信任洛芋無關,這都是規矩,所有的膳食和酒水都試過,銀針也未變色,那奴才才彎腰退後一步。
洛芋此時才端著酒壺為方瑾瑜添了一杯,柔聲道:“小飲酌情,殿下不妨用些?”
方瑾瑜早在她說話時,便掃了房內一遍,未發現不妥之處,才收回視線,他今日來這一趟,不過就是應付一番,王府中定是有旁人的眼線,之前不同房,尚可說是心疼側妃年幼,可若是一直不見麵,倒是顯得他這寵愛有些假了。
他接過那酒杯,放在手中把玩了一番,抬眸看了洛芋一眼,那一眼,洛芋幾乎就要轉過身去,卻是勉強住,與他對視,眨了眨眼睛,不安道:“殿下,怎麼了?”
袖子裡的手卻是緊緊握住,此番她已經籌謀了許久,殿下定不會發現才是。
王爺許久才來一次,她定是要保證事情順利進行,瞧著往日王爺不願碰她一下的模樣,她自然少不得動些手段。
似乎看出她的不安緊張,方瑾瑜眸子裡笑意也發深:“無事。”
說罷,將杯子中酒水一飲而儘,洛芋見此,才鬆了一口氣,而餘光一直觀察她的方瑾瑜,眼底一閃而過些許薄涼陰鷙。
之後的洛芋,也是用自己未用多少膳食,杯子一空,她便替他續上,似乎頗有將方瑾瑜灌醉的架勢,這些皇子早就練就一番酒量,自然不懼這一些,同樣的,方瑾瑜也想知道她在玩什麼把戲,將計就計地配合著。
畢竟半年都未有動靜,今日特意提出,她若不做出什麼,才令人驚訝。
幾番酒水喝下,方瑾瑜適時地皺了皺眉頭,一手抵著眉心,似有些醉意,洛芋有些緊張地起身:“殿下,您怎麼了?”
方瑾瑜擺擺手,道:“無礙。”
聲音尚未變化,模樣卻是分明有些醉了,洛芋輕抿了抿唇,麵色染上紅霞,輕聲喚他:“殿下?妾身扶你進去休息可好?”
方瑾瑜也隻是低低應了聲,聽不清他說些什麼,洛芋朝屋內的眾人示意,讓他們退下,安崇未看到方瑾瑜有指示,當下便退了出去,他一退,旁人自然也就跟著一起退了出來。
到了此番,洛芋才輕輕鬆了一口氣,她抿了抿唇,深知自己不明做得太淺顯,她瞥了一眼那杯子,將眼底的神色壓下,不急不換地彎下身子,輕柔道:“殿下,妾身扶你進去?”
方瑾瑜還未醉得不知人事,輕笑著抬眸,剛欲說什麼,就見洛芋低頭清婉淺笑著,從側麵看去,有幾分神似洛伊兒,隻下一瞬,他就覺得小腹處升起些許熱意,看著眼前女子似乎更嬌豔了些。
洛芋還在輕聲說著什麼,卻渾然沒有看見他眼底深不見底的寒意,洛芋隻知道方瑾瑜喜愛洛伊兒,卻從不知洛伊兒可稱方瑾瑜唯一的逆鱗,也許因著自己就是模仿洛伊兒,自此便極其厭惡有人再東施效顰。
這般的人,隻需要有他和伊兒就夠了,他們兩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旁人怎可效仿他的伊兒?方瑾瑜視線掃過洛芋,眸子裡涼意越甚,絲絲偏執陰鷙,讓人感覺他下一刻就可能將洛芋掐死在此處,可偏偏腹部熱意越來越嚴重,如此這般,他有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著道了?
洛芋尚未發現他眼神變化,心想著藥效應該要到了,正要扶著他朝內室去,突兀脖子就被人掐在手中,猛然呼吸有些急促,她慌張地抬頭看向方瑾瑜,待撞進他的眼底,渾身就控製不住地打了一個冷顫,她從未見過方瑾瑜這副神色,便是淡漠著神色的靖王都不曾給她這樣感覺。
就仿佛她下一刻就是個死人一般,令人不寒而顫,她不知道哪裡出了錯,卻是下意識地眸子裡瞬間蓄滿了淚水,帶著一絲哭腔害怕道:
“……殿下,你怎麼了?”
她被男人掐著脖子舉起來,腳尖瞬間就要脫離地麵,空氣似越來越稀薄,她眼底終於忍不住恐慌,知曉自己計劃敗露,她忍不住磕磕絆絆求饒道:
“殿、下,妾身知錯了!求、殿下……饒了、妾身一次……”
方瑾瑜神色冰冷地看著她,身子越發熱,他卻全然不在乎,他看著女子臉色通紅到泛著青紫色,低低出聲,帶著寒意刺骨的涼意陰鷙:
“誰允許你學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