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下來,麗妃被貶,溫王方瑾瑜被記在容婕妤名下,十八年後,溫王終究還是回到了他生母名下,看著容婕妤泣不成聲的模樣,方瑾瑜低垂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說。21GGD 21
而慶雅公主依舊還是容婕妤的孩子,那日大殿內,容婕妤跪的時間久了,雙腿麻木,步履蹣跚地走到慶雅麵前,撫著她的臉頰,哭著笑道:“阿雅,你是否還願喚我一生母妃?”
慶雅呆愣了半晌,最終還是撲進她懷中,哭著喊她:“母妃。”
母女二人相擁而泣,便不是親生,這麼多年疼愛,容婕妤自然也不可能說舍就舍。
隻是無人注意到,站在兩人旁邊的方瑾瑜,抬眸靜靜地看著二人,忽地輕扯了扯唇角,輕諷而涼。
終究是隔了十八年,容婕妤待溫王太過小心翼翼,方瑾瑜如往日般,溫和笑著應她,卻也更顯陌然疏離。
方瑾瑜看著微有些謹慎的容婕妤,輕斂下眸子,他為何會喜歡伊兒?
也許就是因為,她有護住自己的能力,無能的人,活著又能怎樣呢?
不管怎麼說,方瑾瑜一事在朝堂上掀起潮浪,方瑾瑜表現得如往常無異,而麗妃母族卻不知不覺有些尷尬。
朝堂上,方瑾瑜抬眸看向一身清淩淩的黑衣,卻漠然尊貴的男人,勾唇涼笑,他自然知道是誰做得手腳,除了他的三皇兄,還有誰能有這麼大能耐?
方瑾淩不過淡淡瞥了他一眼,就一掃而過,極近漠然冷淡。
此番後,方瑾瑜的勢力終究是受損,而對此,方瑾淩也不甚在意,覬覦他的人,怎麼可能不付出一點代價?
事後,洛伊兒知道此事後,也有些發愣,她也是知道這件事的,還是去年,靖王第一次邀她入王府時,與她說起的。
洛伊兒輕抿了抿粉唇,眸子似閃過一絲擔憂,她與慶雅因著年□□情,倒是真心相交,慶雅待她也是真的好,她此時自然是有些擔憂的。
最重要的是,她那位二哥,待慶雅也不似無意。
洛伊兒手指搭在案桌上,無意識地敲了敲,最終還是給慶雅送去了一封書信,邀她到侯府小聚。
不管如何,出來走走,該能散散心的。
慶雅得了書信後,沒有幾日,就拜訪了齊侯府。
楚氏自然也知道朝中事宜,如同往日一般招待著慶雅,就將人交給洛伊兒,自己不再出麵。
大明朝唯一的一位公主,獨一無二的尊貴,不在於其母妃是何人。
多少人想攀上慶雅公主這一條線,卻不得其門路,可偏偏她卻與洛伊兒私交甚好,楚氏自然不會攔著自己女兒發展人脈。
慶雅一見到洛伊兒,瞬間就紅了眼睛,在雲霞苑這個小院子裡,撲在年齡相仿的少女懷中,泣不成聲。
她受寵多年,無一絲困擾,生母另人,對她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那日在大殿上發泄過一番情緒後,她便連哭都躲著哭,她是大明朝唯一的公主,尊貴無比,不得在旁人麵前失了皇室一分臉麵。
而如今在好友麵前,卻再也忍不住了。
盼思等人麵麵相覷,奉上茶水後,低著頭不敢說話。
洛伊兒輕撫著她的背,微蹙細眉,輕柔道:“沒事的。”
慶雅輕輕抽噎著,洛伊兒任由她哭了一會兒,才拉著她到外麵走走。
侯府涼亭中,慶雅無精打采地坐在石凳上,洛伊兒拿著她往日愛吃的糕點哄她,她隻時不時應一聲,洛伊兒斜睨向她,餘光突然瞥見假山後麵的人影,頓了頓,道:
“公主,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伊兒回去取樣東西。”
待慶雅點頭之後,洛伊兒才扶著盼思的手臂離開,隻是餘光卻是瞥見那人上前後,才微鬆了口氣。
身後傳來腳步聲,慶雅微蹙眉,疑惑道:“這麼快?”
剛轉過身,突兀睜大了眼睛,堪堪站起身,輕纏著眼睫,垂眸,似有些不解:“你……怎麼來了?”
“請公主安。”
慶雅蹙眉抬頭:“不必多禮。”
洛齊彥垂眸看她,瞧見了她微紅的眼眶,不著痕跡地皺起眉頭,袖子中的手握緊了又鬆開,遮住眼底的擔憂,半晌平靜後,他輕輕道:“公主可好?”
慶雅身子微僵,似有些委屈,眸子裡瞬間染了一絲濕意,卻是深吸了一口氣,輕柔笑開:“洛公子不必擔心,我很好。”
洛齊彥抿著唇,便聽眼前女子道:“洛公子坐罷。”
她坐在石凳上,似遮掩般,捧著一杯茶水,垂著眸子,輕輕抿著。
洛齊彥頓了頓,才繞過去,坐下,就見眼前女子已經放下杯子,一手撐著臉頰,側頭朝涼亭外望去,少了往日的些許活潑,越發沉靜,惹人心疼,他蹙眉,溫和安慰道:
“公主身份尊貴,何必為了旁人傷心?”
慶雅攥緊手帕,終是忍不住反駁:“那不是旁人?”
她眼眸微紅,帶著幾不可察的脆弱,洛齊彥忍著心疼,麵色淡淡溫和,卻似透著薄涼,一字一句同她道:“怎麼不是旁人?從她做下決定時,她於你來說,便已經是旁人了。”
慶雅些許哽咽,不敢再看眼前的男子,偏過頭去,道:“可她是我生母!”
“公主!”洛齊彥的聲音重了些,慶雅聽著甚是委屈,眼睫一顫一顫,淚珠就隨之滾落,洛齊彥一頓,才道:“公主,既然旁人都不在意你,你又何須將旁人放在心上?”
慶雅緊緊抿著唇,她自然懂洛齊彥的意思,可是說的容易,做得難,至少此時此刻,她做不到那麼輕易地將此事翻篇,隻能吸吸鼻子,側頭道:“我知道了。”
洛齊彥輕輕歎了口氣,不再就這個話題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