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兒垂眸,遮住眸子裡的那絲涼意,她等著沈茹茵將靖王對沈氏的那絲情誼作沒,在那之後,她便可以毫無顧忌地對付沈茹茵和皇後二人,兩人肆無忌憚地算計她,豈非真當她是個軟和性子?
心中想法萬千,洛伊兒卻是揚起一抹柔和笑,輕聲安慰著楚氏:“娘親不要多想,沈氏是女兒放進府中的,殿下同女兒也說過,讓沈氏回江南。”
楚氏擰眉:“既如此,那你怎還將人往回領?真當……”她抿了抿唇,壓低了聲音:“真當王爺非你不可了?”
她說完這句話,不知想到了什麼,眉眼淡了淡,她道:“伊兒,你聽娘親一句,外表風光皆不如自己過得好重要,再多的好名聲又有何用?”
“你萬不要為了那些子賢良名聲,將自己陷入兩難之地,”她斂著眼瞼,似些許飄遠,聲音淡淡:“也不要像娘親當年一樣……”
當年她身懷有孕,想著出嫁時娘親說的話,要賢良,要大方,萬不可小家子氣,不可學她大姐那般,動不動就嫉妒,將男人推遠,自己也落得淒涼地步。
她謹記娘親的話,有孕之時,明明還同侯爺如膠似漆,便給侯爺抬了邱姨娘,她恍然記得從未對她紅過臉的男人氣得些許擲了碗筷,一聲聲極冷地問她,當真要他去寵幸旁人?
她當時心中又怎會不難受,卻是記著長姐似瘋似狂的模樣,笑得溫和大方,說這是她的本分。
他還是記得她有孕,忍著性子,同她好生說道,卻因著她皺著眉頭,幾欲氣紅了眼,怒著說都聽她的,去寵幸了邱姨娘,至此,他們關係一瞬間幾乎到了冰點,直到洛齊衡出生,才漸漸緩和。
等她醒悟之時,錯誤早就犯了,追悔不可得,她卻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也走上這個地步。
若是靖王對伊兒平平淡淡,楚氏自不會說這番話,可偏偏明眼人都瞧得出,靖王是將她這女兒放在心底疼的,她自是不願洛伊兒走了她的老路。
洛伊兒忽地噤聲,她知曉楚氏誤會了她,以為她是為了好名聲,想為靖王殿下抬妾,可是她自私慣了,學不會這個朝代女子的賢良淑德,靖王既然對她有了一分心意,她就會想方設法,讓這一分變成十分。
洛伊兒知曉楚氏心心念念皆是為她好,她輕抿著唇,伏在楚氏的肩頭,笑得軟和:“娘親,女兒自是知曉,斷不會那般作法。”
她晃著楚氏的手臂,輕輕地撒著嬌:“隻是,女兒心思狹窄,見不得旁人算計自己。”
楚氏被她軟聲軟語地拉回來,再也無心神去想從前,隻能輕瞪了她一眼,細細聽著她說話。
洛伊兒癟著嘴:“沈氏那女子同皇後這般算計女兒,難不成因著她是殿下表妹,女兒就要大方地算了?”
聽到此,楚氏自是知曉了她讓沈氏入府,是另有打算,既不是有心抬妾,那她自也是不再在意,畢竟就如伊兒所說,雖那沈氏占著個好身份,可是算計自己女兒,想要全身而退,哪有那般容易?
不過,楚氏斜斜看了她一眼:“你既沒那心思,娘親便也不再擔心,隻是你還是細心著些好,可彆陰溝裡翻了船。”
“畢竟那沈氏雖說家世不如何,但是終究占了個方便,娘親雖未見過她,但是憑著打聽來的消息,便也可知,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你且留心著些。更何況,就是因著身份特殊,才難處理了些。”
洛伊兒拿紅絲帕子掩住嘴角,輕柔柔地笑著,眸子裡碎碎星光:“娘親放心,女兒自當謹慎著,若是女兒遇到難事,皆數來找娘親討主意。”
雖說楚氏受侯爺寵愛,但是她將侯府這些姨娘拿捏地沒有一個敢冒頭,甚至沒有一個庶出之子,從中便可看出楚氏的手段。
楚氏無奈,點著她的額頭,剛輕輕碰到,就見她捧著額頭,嬌聲呼喊著疼,嗔罵著她裝模作樣,卻拿她沒有絲毫辦法,徐徐笑開,一時間屋內倒是歡聲笑語一片。
忽地,楚氏湊近她,輕聲問了句什麼,羞得洛伊兒滿麵通紅:“娘親怎麼問起這個?”
楚氏見她這副模樣,還有何不懂,輕笑了下,卻是說道:“怎得不問?夫妻夫妻,這方麵協調,方才是圓滿。”
楚氏雖說得大氣,但也不是沒有一絲不好意思,隻是看著洛伊兒滿麵通紅,她反倒是放鬆了些,還有閒心去打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