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睚斐睡得非常安心,其實他不太擔心最近於氏母子會來找他的麻煩,因為昨天那場生日宴上的表演,絕對會對李清遠的名聲造成相當大的打擊,他裝了熬了十一年,當然是很能忍的,這種所圖甚大的人,絕不會太過衝動。
如果睚斐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事,恐怕李清遠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結果他睡到下午醒來,就聽到了一個新消息,幾乎要將昨日生日宴上發生的事給蓋下去。
“現在外麵的人都在討論這個?”
“是啊大少爺,真想不到二少爺還有這等手段。”寶玲哼了一聲,“隻這半天的功夫,就放出了風聲來,怕是早已經訂下了吧。”
“聰明。”睚斐吃著齋菜,“如果不是昨晚發生的事情對李清遠的名聲影響太大,恐怕這事兒倒還真不一定現在就透露出來。”
寶珠撇撇嘴,“他們當真壞得很。”
“可不能僅僅用壞來形容啊,這手段當真可以,短短半天,便將這消息傳遍全城,不愧是他李清遠。”
李清遠還真沒給穿越者們丟臉,手段相當可以。
不說這消息傳播的迅速性,單單他能追求到那位貞陽公主,就足以彰顯他的手段不凡。
現如今聖上有七子四女,皇後所出的二公主體弱多病,宮女所出的三公主地位低下,淑美人所出的四公主年方六歲,尚不知事,唯有大公主貞陽容貌秀麗機敏聰慧,極得聖上喜愛,加之她乃是宮中靜貴妃所生,與當今太子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自然與旁人不同。
這位聖上長女十一二歲時便傳出些許才女名聲,一向是大乾一眾貴女中出了名的才貌雙全天下無雙,聖上也樂得旁人誇讚自家女兒,一時間貞陽公主之名在民間也時常流傳。
“大少爺你的婚事兩次都被攪黃了,我之前還在想怎麼她連自家兒子的婚事都不急,原來在這兒等著呢。”寶玲還是有些不甘。
睚斐沒有反駁,既然是在古代,勳貴之間早早訂婚才是比較正常的。男子二十加冠,他前幾天其實已經滿了二十歲,不過當時躺在病床上,自然沒有人提起。
於氏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就是因為隻要睚斐加了冠,即便是她不給他找老婆,皇後也絕對會插手了。
在大乾,到了二十歲就可直接成親,跳過訂婚這一步驟,這規矩即便是睚斐原本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
不過,對於於氏之前處心積慮攪黃他的婚事,睚斐並不反感,畢竟他原本也不想結婚,以他的性向來說,真的不必去禍害好好的女孩子了。
“他這消息放得快,也不知道和宮裡通過氣沒有。”睚斐不慌不忙地說。
即便早就已經暗中有了約定,也不代表靜貴妃、太子甚至是貞陽公主願意以這種遮蓋醜聞的方式將婚事宣揚出去。
“他還是著急了啊。”睚斐覺得今天的齋菜味道十分不錯。
是的,李清遠著急了,他一夜未睡,第二天在鏡前梳洗,竟覺得自己平白憔悴了不少,顧不得多瞧,便匆匆往他母親於氏院裡去了。
臨走之時並未發現自己的眼中隱隱透著紅光,實則他再如何仔細去看,恐怕也無法察覺自己已經沾染了魔氣,已有入魔之相。
不害人的魔,那叫魔嗎?
以往睚斐真的是個好魔,但並不表示他沒有魔的手段,恰恰相反,他的血脈高貴,乃是魔帝之子,堂堂魔界魔君,沾染了他的魔氣,隻會比碰見旁的魔更加凶險可怕。
……這一點,連睚斐自己都不是非常清楚。
畢竟他一向是個好魔,隻吃香噴噴的食欲來著。
“這等事,讓我入宮與貴妃娘娘商量一下比較好吧。”於氏猶豫了一下說。
李清遠急道,“母親,若是他們不同意呢?且事情拖的時間越長,恐怕我與你的名聲越差,昨晚來的是些什麼人,母親也不是不知道。”
於氏當然知道,也明白李清遠十年間立下的名聲恐怕就要被毀於一旦。
“若我們急急忙忙將事情宣揚出去,怕是會惡了貴妃和太子啊。”於氏並未將貞陽加上去,因為她知道這位公主殿下早已經對她的兒子情根深種。
“好感這種東西以後再慢慢刷回來便是了。”
於氏不太明白李清遠口中的“刷好感”是什麼意思,但見兒子已經下定決心,她也隻能幫他一起。
“若非你父親始終不能下定決心,我母子的處境怎會如此艱難。”於氏略有些怨恨地說。
睚斐指責李賢嶽放任於氏捧殺他,這一點沒錯,偏於氏也在怪這個男人無法下定決心,才逼得她不得不動手。
女人的心思總是細膩敏感的,哪怕她將李睚斐貶低得一無是處,仍發現李賢嶽對這個嫡長子雖已經嫌棄萬分卻並未放棄他,這讓於氏既惱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