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江湖人混進了高府,他們必然也是為了所謂的劍魔秘寶來的,既然如此,他們進府就不會是無欲無求。
可當睚斐看到院內這些表麵老實巴交的普通人中有一半都貪欲纏身的時候,不禁有些被驚到。
“會不會他們中有那種本身就貪欲過重的家夥,並不一定是衝著秘寶來的?”
他看向一旁的寶玲,寶玲一個個給他介紹,這些人的身份都很完美,但聽著這一個個再清白不過的出身來曆以及過往履曆,和各種帶著“老實”標簽的評價,睚斐覺得自己應該是想多了。
這群貪欲纏身的人,應當就是混進來的江湖人!
這麼多!
“多少個呢,讓我好好數一數……十一個。”睚斐露出一絲趣味的笑,“我都信了我外公定然有寶物留下了。”
不然真對不起這認真的算計。
睚斐在家中數著混進來的人時,夢海平在長風客棧中急得快要跳起來了,“真的師父,這裡不能留了,即便今天那人不是存心算計我,若攪到這種事裡,我們小小湖劍派……”恐怕會被吞得連渣滓都不剩!
偏夢之舟不悅地說,“我們湖劍派怎麼了,早年湖劍派也是吳州三大劍派之一呢!”
對於過往的風光,他一向挺懷念的。
夢海平無奈,這個現在是重點麼,“若是再不走,我覺得這洛城真要起風波了。”
“無論如何現在也不能走,”夢之舟斬釘截鐵地說,“這次我們來給汪老爺子祝壽,尚有一件大事需要與汪家商討。”一邊說著,他還一遍不自在地瞥了一旁的夢海月一眼。
夢海月正坐在窗邊,神不思蜀地看著下方,不知為何,她腦海裡又浮現方才陽春麵館那富貴公子的模樣。
倒也不是說她隻一麵就對那人一見鐘情,隻是在這少女枯燥的山中歲月裡,尚且是第一次見到這般雍容優雅的異性,難免有些受到衝擊。
這種衝擊又夾雜著對自身粗布荊釵的自卑和傷感,她容貌秀麗,本也對自己的長相頗為自信,可惜她的美貌從來都隻能與清貧相伴。
“到底是什麼事?”夢海平是實在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說他慫也行,他練了六年武,如今已經是湖劍派第一高手了,但連江湖中隻能稱之為二流高手的黎山七凶都打不過。
情況太危險,自身又太菜,在這裡麵趟渾水就是找死啊。
夢之舟仍不肯說,夢海平道:“我們與那汪家又不熟,師公即便是早年與汪老爺子有些來往,這些年也早就斷了,何必巴巴跑來給人家祝壽。”
這時,夢海生恰好拎著水壺進來了,聽到夢海平的質問,他看向夢之舟,“師父,師弟也不是外人,告訴他無妨。再說都到了洛城了,也該給小師妹知曉了。”
夢海月一愣,回過頭來,此時竟還和她有關?
夢之舟這才不情不願道:“我父還在的時候與汪老爺子乃是好友,當時便將海月與汪家長孫指腹為婚,還留下了信物為證。”
夢海平一下子呆住了。
這是什麼狗血天雷的劇情!
汪家如今是洛城武林大戶,汪老爺子在整個吳州都稱得上威名赫赫,算是武林泰鬥級的人物,在江湖人頗有俠名十分得人尊重。
再加上汪家幾個兒子個個都爭氣,大兒子書讀得好在洛城做著官,其餘四子練武天賦都很不錯,江湖人稱青鬆四俠,便指的是汪老爺子的四個兒子。
人家正是如日中天之時,再看他湖劍派呢?已經凋零到隻餘他師徒四人不說,整個湖劍派上下窮得一塌糊塗,武功更是練得稀疏平常。
早年湖劍大俠的那手劍法夢之舟沒練得半分真傳,教出的三個徒弟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即便是夢海平那麼高的資質,也沒法將這似是而非的三湖劍法練得太高明。
“我原也沒想要來高攀這門親事的,”夢之舟雖然資質不行武功也不行,卻還有些骨氣,“甚至想過將海月許配給海平你,然而就在數日前我收到了汪家來信,是他們主動提起了這門親事,並邀請我來參加汪老爺子的壽宴,順帶將親事定下來。”
夢海生無奈道:“師父不肯與你們說,就是怕你們覺得他是想要攀附汪家。”
夢海平:“……”
他回頭看了呆呆愣在那裡的夢海月一眼,好吧,他對這個小師妹其實沒什麼想法,畢竟他穿越過來的時候心智思維都已經成熟了,而當時夢海月還是個十歲的小丫頭,他能有什麼想法?
真有想法才是不對的!所以,他是真的把夢海月當成妹妹在看的,並不介意她去嫁給彆人。
然而,汪家?還是汪家主動提及的婚事?
怎麼看這裡頭都充滿了陰謀的味道,加上如今外麵沸沸揚揚的劍魔秘寶傳聞。
夢海平有種直覺,宴無好宴,這場壽宴絕對不單純。
而就在這時,睚斐收到了有人送到門房的請帖,請他賞臉參加一場壽宴,隻是這邀請人有些特彆,乃是洛城知縣汪崇仁。
“有意思有意思,實在是有意思。名滿江湖的汪明仲汪老爺子的長子汪崇仁非但不是江湖人,還是這洛城的知縣。而他的另外四子汪崇義、汪崇禮、汪崇信、汪崇智並稱青鬆四俠,又是赫赫有名的俠客。”
這請帖,著實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