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貞靜瞧著本就比實際年齡小,完全看不出來她已經是個年近十七的大姑娘了,倒是省了夢海平不少尷尬。
至少麵前是個“小姑娘”,總比是個大姑娘好。
蒼淵是最後進來的,他自然聽到了睚斐那句話,夢海平的身上隻裹著他那件外衫,因被洗澡水浸透了,幾乎是貼在身上,果然更凸顯了他的寬肩窄腰,身材確實不錯。
然後,夢海平就感覺身上的衣服不僅一瞬間乾了,腰間腰帶竟也莫名其妙自己係上了,就是係得太緊了,緊到他差點被勒吐了。
莫名的,雖然沒看到人,夢海平忽然想起了以前跟在睚斐身邊的那個白衣劍客。
“真是冒昧了,我們也不知道你在洗澡。”比起睚斐非但沒有不好意思,還出言調侃夢海平的身材,貞靜就真的感到十分抱歉了。
夢海平訕笑,“也怪我自己,洗著洗著幾乎要睡著了,所以都沒什麼動靜,你們要是聽到聲響,也不會就這麼進來的。”
睚斐卻不給麵子,“不一定哦,說不定聽到聲響進來得更快。”
夢海平:“……”
他咋覺得這腰帶緊到幾乎要勒死他了?
“表哥,讓我自己和他談談吧。”貞靜忽然開口道。
睚斐答應下來,“行,你和他談吧,我到外麵等你。”
“好。”貞靜頓了頓,“常笙,你也出去。”
“是。”
表哥?夢海平聽到這稱呼,頓時愣了一下,一時間進行了很多聯想。
他是知道睚斐的身份的,這位皇親國戚貴胄公子雖然現在瞧著不似凡人,但他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
父親是郡王,姨母是皇後……
呃,這稱呼他為表哥的小姑娘?
“你猜的沒錯,我是大乾的公主,我的母親是當今皇後,不過如今,我叫高貞靜。”一開頭,貞靜就語出驚人。
夢海平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局促起來。
儘管他現在是起義軍首領,也算是一位知名人士,手下有些兵,是想要推翻這皇位上的老皇帝的。
但是,一位公主站在他的麵前,他到底還是有些在意對方的身份。
更令人鬱悶的是,這位公主似乎是來和他談正事的,儘管她看起來隻是一位小姑娘,但是、但是他……
他這會兒隻套著一件外衫也便罷了,重要的是,他連褲子都沒穿!
這真的太尷尬也太令人難過了吧。
睚斐心知肚明夢海平此時的處境,卻沒出言提醒,貞靜哪怕再守禮知事,此時她心中滿滿記掛的大約都是父母的生死,半點都沒在乎夢海平的形象問題。
在她的心中,麵前隻是那位強大的有可能救得父母性命的湖劍將軍,而不是一位英俊高大年輕迷人的適齡男青年。
貞靜……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
於是,睚斐一邊忍著笑,一邊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又直接帶著常笙到馬車那邊兒去等了,留給那兩人足夠的空間。
他其實也想給貞靜一個表現的機會,看看這位重生的表妹到底如何。
換句話說,要說服夢海平放高蘭芷一命是非常簡單的,大約一點問題都沒有,但要說服他連當今皇帝的命一塊兒留下,就沒那麼簡單了。
站在夢海平的角度,推翻的皇帝,當然是死了最好。
“隻留公主在那邊沒問題嗎?”常笙擔憂道。
“沒事的。”他相信夢海平的品行。
再說了,有他在這裡,貞靜當然不會有任何問題。
果然,不多時,衣冠整齊的夢海平就親自送貞靜出了軍營。
儘管所有的兵士都在愕然這小姑娘是從哪裡來的,憑空出現的嗎?
這種出場方式,令貞靜在湖劍軍所有士兵的心中都留下了強烈的印記。
一個看起來尚且不曾成年的嬌怯病弱的小姑娘,有著最容易讓人輕視的年紀和長相。
隻這第一次出場,便讓所有人都不敢小瞧她。
睚斐是故意的。
夢海平送貞靜過來,自然看到了睚斐那輛南瓜馬車,他愣了一下,“童話風?倒是挺好看的啊。”
“是吧?”睚斐笑起來。
自從三烏將劍魔秘寶交給夢海平,夢海平知道那家店其實是睚斐的之後,就始終懷疑這位是不是自己老鄉。
這南瓜馬車……隻是印證了這一點而已。
蒼淵匪夷所思地看著夢海平,這個凡人怎麼回事,竟是同樣沒有審美可言?
他看向那個頭巨大的南瓜馬車,那橙黃的顏色當真刺目。
……哪裡好看了,到底是哪裡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