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生母是貴妃,自先皇後逝去後, 皇帝沒有再度立皇後的打算, 加之宮中並無皇貴妃, 是以就屬她的分位最高。
九皇子見多了宮中所有妃嬪向貴妃行禮的畫麵, 又聽多了身邊宮女太監沒有底線的追捧之言,便養成自視甚高的性子。
也因此, 他看不起其他妃嬪所誕的皇子, 甚至是先皇後所出的塗淵和太子。
在九皇子的眼裡,隻有他的同胞兄長——才華豔豔的六皇子才有資格做儲君。
可偏生事實是, 坐上了那位置的是太子,而不是他所希望、所認為的六皇子。
覺得太子沒什麼本事,僅是憑借了嫡子身份之便利成為的儲君,九皇子感到不忿。
另外見皇帝總寵愛三天兩頭生病的塗淵超過他,九皇子心懷嫉妒,於是便越發的看塗淵不順眼, 有事沒事就要找茬。
哪怕被皇帝多次斥責,他也不肯改過。
這不,剛傳達出了看不起賈瑚的信息,九皇子就忍不住陰陽怪氣地開口跟塗淵嗆聲了。
“我說十三弟,你這伴讀滿身的奶味, 隻怕還沒斷奶吧?你確定他當真是來當伴讀, 而不是來玩過家家的?”
“過家家?那是什麼?”賈瑚疑惑地眨巴兩下眼睛, 歪頭一笑道:“瑚兒沒有玩過, 你玩過一定知道好不好玩對不對?”
沒想到賈瑚一句話就把他的問題巧妙地懟了回來, 九皇子心口憋悶,頓時臉色就黑了下來。“你才玩過這種三歲小女娃才玩的幼稚遊戲!”
“看來九哥耳朵不太好,瑚兒不是才說了嗎?”塗淵一字一句,清晰發音道:“他不知道過家家是什麼,亦未玩過。”
“倒是父皇跟我提起過,九哥小時候最愛纏著幾位皇姐玩過家家了。你即便承認了又如何,橫豎弟弟們也不會笑話你。”
塗淵可不願賈瑚一來就受人欺負,見九皇子搶著當出頭鳥,不好拂了他的一片“好意”,所以抓住他猛懟,殺雞儆猴給其他人看。
讓他們所有人知道,若看著賈瑚幼小便衝他下手,他們自己也得為之付出代價。
當然了,塗淵這般做隻是為了表明賈瑚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依賈瑚的福娃特質,他並不認為,那些居心不良衝他而來的人有可能達成目的。
九皇子仗著生母是貴妃,素來盛氣淩人,在眾皇子間其實不甚受歡迎。此刻尚書房中除卻一個生母不受寵、位分低的十五皇子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麵巴結,其餘幾個皇子和他皆不太對付。
這會子瞧見九皇子嘴巴上吃了虧,幾位皇子毫不掩飾的發出了譏笑聲。
“都不許笑,誰再笑我就到先生麵前告他不敬兄長,罰他抄書百遍!”九皇子鐵青著臉高喝一聲,旋即氣勢洶洶地指著賈瑚的鼻子道:“你大膽,誰準許你這般對本皇子說話的!”
賈瑚小眼神茫然而無辜,撓頭道:“瑚兒怎麼了?不懂不能問嗎?”
塗淵護犢子,皺眉看九皇子道:“瑚兒不懂過家家是什麼,不過是問了九皇兄一句,你又何至於生氣了?”
說完,不給九皇子插口的機會,塗淵轉頭對賈瑚說:“你彆搭理他,生氣是他的愛好,一天不生氣他就不舒服,見多了你就習慣了。”
當下,尚書房中再度響起了細碎的笑聲。
九皇子麵紅脖子粗,氣得整個人都哆嗦了。“你、你們……”
塗淵突然打斷他的說話,“對了,剛才忘記說了。父皇恩準瑚兒見皇子不必行禮,且在尚書房的一切待遇與皇子無二。”
“所以,還請九皇兄注意一些對瑚兒的態度。”
塗淵慢悠悠說完整段話,如願看到九皇子憤怒的雙目噴出了火焰。
他略微一頓,接著補充未說完的最後一句話。“還有,瑚兒做我伴讀這件事情是父皇決定的。你若有意見,大可找父皇去,少在尚書房裡說些有的沒的話。”
九皇子鼻翼擴大,發出仿佛得了氣管炎的呼吸聲,兩眼死死瞪著塗淵跟賈瑚,宛如一頭隨時會爆發的憤怒獅子。
屋內所有人從未見過他氣成這般模樣,膽子小一些的,就被嚇到了。
不過賈瑚和塗淵是什麼人,彆說一個氣成了憤怒獅子的人,即使真獅子來到了他們前麵,他們都未必感到恐懼。
畢竟,他們兩個是見過百獸之王的人。
尤其是賈瑚,不單見過,還帶回來養在了家裡,又是騎又是擼的。
“又氣了。”賈瑚瞟了眼九皇子,墊著腳悄悄在塗淵耳邊問:“他可真愛生氣啊,就和我爹愛哭一樣。那等一下他會哭嗎?”
塗淵端詳了兩三眼九皇子的麵部狀態,一本正經點頭道:“有可能。”
賈瑚抓著發丸子,麵露糾結之色。
“好苦惱,瑚兒不喜歡聽人哭,傷耳朵。”說著心疼地摸了摸自個兒的兩隻耳朵。
塗淵“小聲”地說:“不用擔心,九皇兄最愛麵子了,就算哭了也隻會偷偷的哭,絕不會發出聲音嚎啕大哭,傷不了大夥兒耳朵的。”
賈瑚一副懂了的模樣,重重點了下腦袋,軟糯糯道:“嗯,瑚兒明白了。”
“王八蛋!看我不揍得你們跪地求饒。”九皇子孤軍奮戰,衝動又沒腦子,戰鬥不過塗淵,舉起拳頭就衝著賈瑚與塗淵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