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心點頭如小雞啄米,“想必很快就有人傳好消息來了。”
說什麼,什麼就到。
翡心話才落下,一傳信丫頭就進屋通傳道:“太太,張家來人在外求見。”
張氏喜上眉梢,急不可耐道:“快快有請!”
很快,小丫鬟便領著張家來人來到了賈瑚和張氏麵前。
來人是張母身邊的嬤嬤,打小看著張氏長大出嫁。見著了她,張氏當下喜氣洋洋地牽著賈瑚走了過去。
可是,當與嬤嬤四目相對,瞧清楚了她毫無喜慶反而滿是悲傷的臉色。張氏心裡咯噔一聲,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不由得頓住了腳步,表情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一看見張氏的臉,強忍了一路的嬤嬤當即忍不住哭了出聲。“大人病重,人快不行了,夫人請您回去看老人家最後一眼……”
“什麼?!”聞此噩耗,張氏眼前一黑,險些暈厥。
她六神無主,口中語言混亂。“父親……父親……人不是安全出獄了嗎?為何,為何突然就不行了?”
賈瑚搖了搖張氏的手臂,軟聲安慰道:“壞人都沒死呢,外祖父人那麼好,才不會有事。”
“阿娘你彆哭,咱們這便去見外祖父。說不準見了瑚兒,他老人家立刻就好了。”賈瑚小掌拍拍胸膛,信心滿滿地說道。
“對,我們家瑚兒如此可愛,父親見了一準什麼病都好。”世上哪有這等好事,此番話不過是她說來強行安慰自己的而已。
帶上賈瑚,張氏一行人大跨步往院外走去。
路上王夫人見她們行色倉皇,好奇地堵在了路道中央,攔下了諸人。
“嫂嫂步履匆匆,是要去往何處?”王夫人滿臉單純好奇的神情。
張父情況危急,晚一刻都可能見不著他心臟跳動的模樣,偏偏這會子王夫人還滿臉假笑地堵住了去路,張氏當下就撕破了兩人的塑料花妯娌情,高聲喝道:“讓開!”
一縷陰鬱飛快劃過王夫人的眼眸,她盯著張氏淚跡斑駁的臉,擔憂問道:“嫂嫂怎哭了,可是大哥欺負你。走,咱們一道找老太太為你做主。”
說著便抓住了張氏的手,意欲拉著她往史氏住處去。
史氏吐拉了一整天,完全虛脫了,至今仍未養好身體。加之那天帶給她的陰影著實嚴重,史氏心情格外惡劣。
她本就厭惡張氏,若這時候張氏因夫妻之間的矛盾尋她做主,史氏指不定把張氏罵的狗血淋頭。
張氏小看透了王夫人的那點子小心思,憤怒地甩開了她的手。“今日沒工夫跟你耽擱!”
王夫人恍若未聞,一動不動,一心要做攔路石。
賈瑚見縫插針,指著礙事的王夫人道:“嬤嬤,撞開她!”
前生身為錦鯉,今生初次做人,賈瑚十分愛模仿人,這句話便是他仿照張氏平時命令人的語氣說出來的。
偏生賈瑚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孩童,聲音帶著天然的軟綿,說出口沒有半點的威懾力,反倒儘顯可愛本色。
聽到自家小主人的命令,張家嬤嬤還未反應過來,劉奶娘便勇猛地衝上去撞開了擋路的王夫人。
見此情形,張氏周圍其他下人有樣學樣,紛紛用身體為武器,護著賈瑚和張氏橫衝直撞,破開了攔截線。
經此一遭,王夫人的衣衫和發型全亂了,好像剛和潑婦打完了一架。
這時候,走遠的賈瑚,忽然回頭奶凶奶凶地衝她做了個鬼臉,王夫人頓時被氣得不輕。
此乃賈瑚昨天剛從一個小丫頭身上學會的新技能,今日第一次實踐,從效果上來看,還是很不錯的。
王夫人算計張氏不成,反滿身狼狽,受了一肚子的氣,隻得氣衝衝地回榮禧堂收拾整齊自己的儀表。
她滿肚子火氣,走路不看路。到了一條鵝卵石小道,結果一不小心踩中了塊滑膩的東西,整個人摔了個底朝天。
丫鬟們大驚失色,忙不迭彎身扶人。
捂著摔腫的臉,王氏紅著眼睛被人攙扶起身,惡狠狠地剜著地麵的肥肉。“哪個挨千刀的,在路中間丟了一塊肥肉!”
擔心被遷怒,丫鬟們紛紛低著頭,不敢出聲。
氣憤地用腳碾碎了地上的肥肉,王氏心裡爽快了一些,忽然靈光一閃,道:“不回榮禧堂了,去老太太院子。張氏縱容賈瑚撞傷了我,我要到老太太跟前告他們母子一狀!”
哼!賤東西!不死也要讓你們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