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刺沒有刺的問題,而是因為瑚兒和臣弟一樣,身邊養了兩條護國寺的祥瑞吉錦鯉。為了以示誠心,他不方便吃魚。六皇兄還是拿走這盤子吧,臣弟代替瑚兒多謝你之好意了。”
反正塗淵就是這樣解釋了,彆人愛信不信。
六皇子深呼吸一口氣,麵若無事地收回盤子。“竟不知瑚哥兒也養有護國寺的吉錦鯉。”
在座的人裡隻知曉某一日皇帝帶著塗淵微服去護國寺,帶回來了幾條他們怎麼求都求不到的吉錦鯉,卻不知賈瑚亦擁有。
當六皇子的話音落下,幾十雙目光齊刷刷朝賈瑚看了過來。
“是好人主持送噠。”
賈瑚嘴巴一鼓一鼓的吃著東西,抽空簡單答了他一句,具體情況由塗淵默契的接過講述出來。
“那日護國寺出現百鯉破冰奇象之時瑚兒亦在場,央求了主持送他兩條養。主持見他心靈純粹,於是答應了瑚兒的請求。”
“誰知那日出了前朝餘孽之事牽連了瑚兒,主持便沒送成功。後來我跟隨父皇前往護國寺拜訪大師,他贈予父皇吉錦鯉的同時,才托付我帶了兩條給瑚兒。”
賈瑚專注於嚼肉,壓根沒注意聽塗淵說了什麼,待到聽不見他聲音馬上頭也不抬便附和點頭。“十三哥哥說得對!”
“原來如此。”六皇子一派溫和地頷首。
其他人撤回視線,失落落地歎了一口氣。
祥瑞剛出現,他們就起了興趣,派了家裡的管事去求取,然而連著去了幾次主持都沒能得到主持的點頭。
等到皇帝親自帶了吉錦鯉回宮裡養,幾個成年皇子更是屈尊親自去了護國寺,結果和管事去的時候一模一樣,空手而歸。
他們想不明白,為何他們幾個王爺親自索要主持都不肯給,偏給了國公府一個奶氣未脫的小娃兒?
某位皇子不知不覺把眾人內心的怨念說了出聲。
其前方,十一皇子當即轉身,理所當然地說:“自是你們的臉不及瑚哥兒長得好!”
十七皇子一臉理應如此的模樣,“還有你們不及瑚哥兒甜甜。”
十皇子:“不及瑚哥兒軟。”
……
十四皇子:“不及瑚哥兒可愛!”
這是他們從莫大儒身上悟出來的道理。
“……”幾位成年皇子腦門上飄過一排的省略號,偷偷瞄了眼賈瑚,旋即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自個兒的臉。
真的是這樣嗎?
竟然是這樣?!
“聽聞你們下午上的是騎射課,瑚哥兒新學騎馬,可有小馬駒了?”六皇子對賈瑚說:“本王府中的獅子驄不久前剛誕下了幾匹小馬駒,你身邊如果還沒有屬於自己的小馬駒,可來我府上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屆時送你一匹。”
六皇子壓不下內心的急躁,表現的有些急了,當下叫盯著他的幾個人看出了痕跡。
目光在賈瑚身上流轉,五皇子挑了挑眉頭。太子同塗淵互相對視一眼,眼神若有所思。
“老六啊,我怎麼看著,你今日總不斷在向十三的伴讀獻殷勤?你這人一肚子的壞水,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五皇子直言直語,刺得人心窩窩發疼。
“五皇兄想多了。”六皇子眉心狠狠一跳,強令自己表現平靜。“隻不過月前太醫查出王妃懷有身孕,我一看瑚哥兒便覺得自家孩子將來一定也如他這般可愛,是以不免生出了幾分親近之情。”
“哦?是嗎?”五皇子一個字不信,話鋒一轉又道:“你府裡的馬連你都敢甩下馬背,送給瑚哥兒豈不是讓他遭罪嗎?未免好意變惡意,你還是彆送了。”
被他這句話刺了一下,加上不由自主回想那日的糗事,六皇子麵色微微發黑。
賈瑚第一時間發現他的臉色變化,刷的一下睜圓眼眸。哇!又黑啦!
塗淵出聲幫賈瑚拒絕,“不用了,瑚兒不必學騎馬。他通常隻騎虎,學了亦是無用。”
瑚兒隻需招呼一聲再給個笑容,那些馬便嘩啦啦一片臥下任騎了,哪裡用得著學?
賈瑚點頭給了塗淵一個肯定,憨聲憨氣道:“對,瑚兒騎大虎不騎馬,不要你的小馬駒!”
五皇子一頭問號,“虎?什麼虎?”
塗淵笑而不語。
賈瑚想了想,忽而歪頭一笑嫩聲道:“就是我阿爹的閨女啊!”
什麼鬼?
五皇子聽完後愈發糊塗了,而六皇子卻因一個“虎”字,記起了某段更不美好的記憶,連強顏歡笑也做不出來了,滿心覺得賈瑚和五皇子生來就是克他,給他難受的。
他發泄似的夾起一顆魚丸送入嘴中,隨便嚼兩下就往肚裡咽。
結果在吞下的那一刻,六皇子嗓子驟然一疼,感覺到似乎是一根魚刺卡在了他的喉嚨裡。
六皇子掐著喉嚨劇烈咳嗽,臉部迅速漲紅,罵人的心都有了。誰能告訴他,為何魚丸裡會有整根魚刺?!!
“六皇兄你怎麼了?”塗淵問道。
“被魚刺卡喉嚨啦。”剛剛心裡默念六皇子吃到魚刺的賈瑚,小聲說了一句,連忙摟住塗淵脖子,將腦袋埋進了他頸窩裡。
五皇子驚奇不已道:“吃魚丸都能吃出魚刺?倒黴到這種程度,老六你撞太歲了嗎?”
六皇子也覺得自己是撞太歲了,止住了咳嗽聲,忙不迭喚宮人請太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