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你都一年沒有上過場了,下午的空中飛人你真的飛得動嘛?”
白涼聽到這話的時候正在扭手腕,骨頭被他扭得發出響聲,蘇麗莎聽得頭皮發麻,馬上就閉嘴,拿起吹飛機給他吹乾衣服上的皮草。
下午去到片場,白涼見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他的同校學姐。
學姐見到他,也是尷尬一笑,指著背對這邊的甘菁菁主動解釋說:“我是她請來的武術替身。”
白涼順著她的手指看了一眼披著大衣低頭玩手機的甘菁菁,不做任何表示,隻對學姐點點頭,示意她一會多多指教。
劇組的人大多是臨時拚湊,很多人都是各個劇組跑去打工的,混了那麼多年,也聽說過不少事情,比如說白涼拍武戲從來不用替身,而是親自上場。
以前都是聽說而已,如今真的能看到白涼上場,不少人都很期待。
武術指導見他那個風一吹就跑的小身板,還真有點擔心一會上了威亞他會不會被風吹得在空中飄來飄去,還緊張地教他一會在天上要怎麼做才能保持平衡。
甚至還暗示他實在不行就找個替身,他指著劇組裡幾個兼職替身的劇務跟白涼說:“你要是不想拍武戲,那幾個都是武術替身,價錢也不貴,你看菁菁跟子豪都請了替身,這種事情沒啥的啊。”
白涼婉拒了武術指導的好意,堅持親自上陣,道具組隻好上來給他係威亞。
跟白涼對戲的是甘菁菁和李子豪的武術替身,那兩人隻是跟他們倆體型相似,不過飛在天上離地上的鏡頭大老遠,估計也看不出來,更何況現在剪貼技術先進,到時候再把人臉p上去就好了。
董婭其實有點擔心白涼,這個小學弟看著太過瘦弱,在學校的時候就經常見他請病假,那張漂亮的臉常年青白青白的,還拍打戲呢,一會吊起來估計就該像晾著的衣服一樣在空中隨風飄揚了。
白涼出道那會才十五歲,半大的孩子,比現在還要瘦小,電視上看著就跟女主角差不多高,天真爛漫的可愛形象虜獲了一大批男女老少粉絲。那部仙俠劇是經典ip改編,他那個角色打戲很多,吊威亞像吃飯睡覺一樣平常。電視劇開播之後不少人都以為那個拍打戲的是白涼的替身,畢竟那麼小一個男孩子,要在空中做那麼多高難度動作,實在想都不敢想。
然而開拍後效果超出所有人的意料,要不是親眼看到白涼被威亞吊上去,他們都要懷疑天上飛的那個是專業人士了。
雖然外人看著白涼遊刃有餘,實際上白涼已經一年多沒有拍過武戲了,而且出道後他也沒有什麼時間去溫習以前師父們教他的武術,他本人也頹廢了一段時間,現在演起武戲還有點吃力。
蹬樹的時候白涼隻覺得腳板一麻,硬是忍住沒吱聲,他心想自己真是不能被嬌慣,才一年多的時間就連這點苦都吃不下了。
這一場戲太過激烈,白涼披在外麵繁瑣厚重的袍子好幾處被刮爛,白色的毛發粘上了樹皮和泥土,他本人也大汗淋漓的,連頭發都沾濕了,貼在那張美得窒息的臉上,有種脆弱的楚楚美感,令人心生憐惜。
最後白涼被男主一劍刺中心臟,提前準備好的血袋被刺穿,紅色的液體也隨之流出來,染紅了白色的皮草。
服裝師在一旁連連惋惜,多好的一件衣服,那料子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皮毛,做這麼一身少說都要幾萬塊,白涼也真是舍得。
白涼的角色是個悲劇人物,垂死之際他拔出男主刺進他身體的劍,用儘最後的力氣化身為原型白兔,逃回自己的洞府。
這一路走得狼狽,白涼全身黏黏膩膩的,長袍拖過草地樹枝,十分吃力,臉上蒼白痛苦的表情著實到位,導演盯得都入迷了。
白涼終於走回自己的洞穴,原本在他手下的小妖早已作鳥獸散,裡麵冷冷清清的,他扶著椅子爬到座位上坐好,靠到椅背不住地喘氣。
他保持這個狀態大概三分鐘,這裡會穿插白兔精以前的回憶,然後他吃力地扯了扯嘴唇,露出一個心滿意足又無可奈何的笑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哢!”馮導非常滿意地大喊一聲,拿著喇叭說道:“今天的戲份就到這裡,大家辛苦了,收拾東西回去吃飯!”
白涼睜開眼睛,整個人還癱在椅子上,一動不想動的樣子,蘇麗莎怕他身上的“血”把他給弄著涼了,過去手忙腳亂地給他扒衣服,披上了厚大衣。
蘇麗莎用濕巾給他擦了擦他臉上蹭到的紅色液體,見化妝師忙著給其他人卸妝,她就順手從包裡拿出卸妝棉,把白涼臉上誇張的妝容擦掉。
白涼歇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蘇麗莎下手太重,把他的臉揉得發紅,他就往旁邊偏了偏,一點都不配合。
蘇麗莎連忙把他的臉擰回來,求饒道:“小祖宗,讓我先把你的妝給卸了,看著怪嚇人的,沈先生在村裡等著您呢,咱們速度得快一點。”
白涼聞言動作一頓,好像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木然地任由她給自己卸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