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珩家去影大要開一個半小時的車,白涼睡到自然醒,揉著眼睛爬起來,想起今天早上有導師的課,嚇得屁滾尿流,一邊穿褲子一邊喊馬興。
馬興已經把他出門要帶的東西收拾好,就在主臥門前等他出來,白涼匆匆忙忙地下樓,保姆剛好把粥端出來,讓他先吃了早餐再走。
這粥燙得很,又沒有人像沈珩那樣會仔細把粥吹涼了喂到嘴邊,白涼等不及了,抓了兩個小籠包就催促馬興出門。
白涼隻有一輛房車停在沈珩這邊,是萬萬不能開去學校的,他隻好回去找沈珩的車鑰匙。
時間緊急,白涼顧不上挑選車型,從一大把豪車鑰匙裡隨便抓了一把,就到車庫去找馬興。
馬興接過鑰匙,很快就找到相對應那輛車,剛好是沈珩不常開的黑色梅賽德斯。
車廂裡放著一盒檀香味的清新劑,白涼剛爬進後座,就被那股熟悉的氣味包圍,連緊張的精神都被安撫下來。
沒想到路過市中心的時候堵車,八點多近九點正是上班高峰期,車子堵在路中間,龜速前進。
白涼時不時看看手腕上的運動手表,眼睜睜看著時間一秒一分走到九點,甚至都能想到老爺子上專業課的時候,拿著花名冊點名發現他沒在時暴怒的表情。
他嗷的一聲,乾脆躺在後座裝死。
馬興完全不受影響,即使已經注定遲到,他還是四平八穩地把車開到影大校門,然後下車去給白涼開門。
白涼蔫蔫地從車廂裡出來,把他那個沒什麼重量的單肩背包掛上肩膀,腳上像掛了千斤墜一樣,有氣無力地邁過校門。
他最近因為出演《羽化》,在網絡上曝光不小,又小紅一把,進校門的時候不少同學都注意到他,在他背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大一表演係的那個白涼今天又換車了,上一次還是勞斯萊斯呢,這次就換成奔馳了。”
“人家有錢啊,是你羨慕不來的嘻嘻。”
“要是我像他那樣,十幾歲賺了這麼多錢,我早就不來學校這裡蹉跎年華了。”
“醒醒吧你,人家那個包你都買不起呢。”
“切,他不就是運氣好了點,要是現在給我一部像他出道作那樣火的角色,我也肯定能紅啊。”
“那你可以去《無邪》的劇組碰碰運氣啊,聽說《無邪》會來我們學校選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要是《無邪》的話,給我演個小角色我都賺了!”
“有空一起去試鏡唄!”
……
這些話從白涼身後飄過,很快就融入其他同學的說笑中,讓人無法去捕捉。
白涼去到教室,果然遲到了,他的導師正站在講台上,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專業書,正講得抑揚頓挫,聽到開門的聲音,他跟教室裡的其他同學不約而同地往門口看去,隻見白涼鬼鬼祟祟地抓著門不知所措。
六十多歲的導師突然中氣十足地吼一聲:“小白!你又遲到了!”
其他同學紛紛大笑起來,白涼訕訕地抓著後腦勺,灰溜溜地跑進去找個最前麵的位置乖乖坐好。
導師對著白涼吹胡子瞪眼好一會,才翻開他的教材,繼續講台詞。
白涼他們班人不多,十幾個,女生占了大多數,隻有幾個男生,女生們聽課不專心,趁導師沒注意的時候,把手機架在桌子上打開鏡子功能欣賞自己,男生們也無心聽導師講這些有的沒的,不是睡覺就是拿手機聊天。
他們導師從事演繹工作幾十年,對表演愛得深沉,講到激動的地方,甚至到忘我的境界,回過神來,居然發現隻有白涼一個人端端正正地坐著聽課。
導師頓時覺得自己的一腔熱血白灑,在心裡不住地歎息,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沉不住氣,連基本的東西都不學好,就想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