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走,去河堤上看看。”
……
大雨還在下著,陰沉了半個月的天氣絲毫沒有轉晴的跡象,馬車滾過地麵濺起一片水花。西城街上人流稀疏,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
西城城門已經關閉,隻餘邊角小門讓人進出。通關文書遞出,柵欄移開!
郊外空曠的視野,仿佛連雨勢夜突然加大。
與城內寂靜相比,城外哀鴻遍野。
收攏屍體的官差,快速裝袋斂屍;撒石灰的人員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躲過災難的人們零星蹲在能避雨的片瓦之地,神色茫然。
各地裡正扯著嗓子喊不要亂不要慌。
容度放下窗簾,金貴的衣襟尚且沒有打濕,眼中的嘲諷一閃而逝。天子腳下尚且如此,也無怪乎兩江之地醉生夢死夜夜笙歌。
…
河麵波濤洶湧,濺起茫茫雨霧,山下運輸石料的人神色麻木,山上的人神色嚴峻。
誰都知道,這雨如果不停,再次決堤是早晚問題。
項逐元衣擺早已打濕,他站在堤壩上,擰著眉與工部幾個人探討昨天出來的數據。
明西洛在十丈外,聽著眾吏的彙報,思考著腦中構想。
眾人無意識的便會看向他,仿佛浪潮都因為他眼中沉靜到紋絲不動的光,穩定下來。
莫雲翳冒著雨帶著容度過來。
項逐元看了,思緒似乎動了一下又似乎沒有,身形無意識的站的更直、神色更無可挑剔:“折文。”莫雲翳,字折文。
“玄簡。”莫雲翳看著翻湧的河麵,神色凝重
項逐元刹那間想到那天莫雲翳低頭與小七說話的樣子,目光溫潤神色柔和:“你剛回來,多休養幾天才是正理,還不拿鬥笠過來!”
“不用!現在局勢如何?對了,這是行舟,容家容度。行舟,這位是令國公府項世子。”
項逐元沒什麼興致的看莫雲翳身後的人一眼,就如那天見的一樣,是一個讓人過目難忘的人。
容度出列,恭手見禮:“見過項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