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飛笑了,少了女兒家的羞澀,透著爽朗自然:“當然是好事。”這是柳家想都沒有想過的好事。
“等回了梁都城,我們柳家是不是也能揚眉吐氣了。”
柳雪飛為大哥的天真好笑,但沒有潑他冷水:“會比以前好一些。”梁都城不比東南,更沒了老王爺造反的危機,那麼日漸穩定的大梁,應該不需要女官了,她領的這些人也都會被遣散吧。
畢竟當初是權宜之計,新帝再如何開明,也有世家大族的規矩擺在那裡。
柳家國還在激動中:“跟項家比呢,跟向家比怎麼樣。”
柳雪飛哭笑不得:“大哥,你怎麼還這個樣子。”項家何嘗不是功不可沒,項逐元與新帝之間更是——“柳家與項家比還有很遠的距離。”這是事實。
柳家國似乎頗為不悅。
柳雪飛無奈搖頭,多久的事了,大哥還耿耿於懷。
柳家目前來看沒有與項家比的資格,但是現在的柳家也可以獨擋門麵,做自己名正言順的臣子,就夠了。
他,是帝王了嗎。
“雪飛,想什麼呢?”
“為大哥高興。”
“是,高興!”他是真高興!
……
明西洛站在書案前,手指一點一點的攥緊手裡的聖旨,捏到卷軸崩潰。
帳篷內安靜的落針可聞。
多雨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聖旨的下場,不是驚訝都督對皇上不敬,他們都督對皇上本來也談不上敬畏。
而是……
好像明大人不高興這封禪位的旨意,弄的他們也好像收到了喪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眉順目,沒人敢多說一句。
明西洛就這樣站著,背影依如離開時,身上的的衣服都沒有多一條花紋,卻依舊將棉質官袍穿的提拔堅毅。
但皇位,這怎麼說也是好事吧,大人為何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高興。
萬象覺得多雨不會形容,那是皇位,能用高興、開心兩個字概括!
多雨覺得還不如這麼感慨,也好過大人現在陰沉的樣子。
幾人你再看看我,我再看看你,都想讓彼此想說話探探都督的意思,可無數次眼神交鋒後,依舊沒人敢先開口說什麼。
好像,自從大人離開了梁都城,這些年來,他們都沒再敢與大人開過一句玩笑。
大人不會是——
不可能、不可能,大人都多少年沒有提起過她了。
再說了,大人是什麼人,說了放手就是放手。可這些年大人也沒往身邊收個人呢。
那是大人忙,再說了,戰事緊急、公務繁忙,誰有那個心情。
更何況他們大人,今非昔比,那個人彆說配不配得上他們都督,就是先帝的遺孀,幾個字,大人和那個人也不可能了,除非他們大人想‘名留史冊’。
也不對,那個人以前也配不上明大人,紅杏出牆,私生活不檢點,他們明大人,如今的大梁皇上,怎麼會再跟這種女子糾纏不清。
明西洛轉過身,歲月蒼然、血性養人,他的一雙眼睛除了平靜無波的沉穩和威嚴也沒了當年的猶豫和掙紮,更加堅毅若淵,讓人看不出情緒。
幾個人見狀頓時垂下頭,收斂了一身剛才亂七八糟的情緒。
“你們都站在這裡乾什麼。”聲音低沉無感。
三個人驚的立即忘了自己來做什麼,快速向帳篷外走去。
“等一下,把這封聖旨修複好。”說完隨意的扔在桌案上。
“是。”萬象終於想起來做什麼,小心翼翼在轉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