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站在窗前若有所思,他昨天剛提了讓芬夫人來的事,他今天就知道了?
明西洛看向林無競。
林無競神色如常。
“項逐元以前經常來?”
“回皇上,沒有。”這是事實,一般是夫人經常過去。
明西洛也有項逐元出入忠國府的記錄,的確不多,他會問是因為剛剛那一刻的不確定,自從那件事後,項逐元對心慈一直十分照顧,兩人關係的確親近:“下去吧。”
“是。”
……
年節的腳步越來越近,街上的集市變的空蕩蕩,張燈結彩的街道打掃的乾乾淨淨。
貼春聯,鬨花燈的孩子無憂無慮的在街上跑著。
年三十的一天沉寂了一個月的熱鬨,變的平和安詳。
芬娘沒有帶紅芝,紅芝大了也還是孩子,隻說有人家請她過去趕製過節的衣服,因為急今晚就不回不來。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去,除了初見麵時心裡的激動和思念,剩下的是近二十年的陌生,她憑著為人母的本能,這中間的空白對她來說沒有什麼,但對忠國而言,她隻是一個陌生的老婦人,又有什麼話可說。
芬娘知道自己不應該去,卻又拒絕不了擺在自己麵前的誘惑。
“夫人,芬老夫人到了。”皇上都這樣叫,下麵的人一水跟著叫。
忠國府內紅燈如晝,相比於外麵的冷冷清清,內裡都是帝安公主喜歡的熱鬨樣子。
芬娘腳步變的謹慎,不是沒有見過世麵,而是出於對這座宅子的尊重,她亦出入過梁都城幾座數一數二的雅宅,比如正得寵的被安置在外的外室住所,名人雅士隱居的香榭,那都是百裡挑一地方。
但卻是第一次出入真正的皇家貴宅,且是從正門入,花團錦簇、蓮化池湧,見連綿的飛龍影壁,帶著逼人的貴氣。
芬娘跟在出來的秦姑姑身後,沒有讓她行完禮,更沒有讓她跟自己搭話,直接推了她前麵帶路,她擔心的多一秒,她都會轉身離開,這是項承用半生官場生涯換來的女兒榮華,不應該毀在她這樣一個母親手裡,決不應該。
飛簷勾欄、鬱鬱蔥蔥,芬娘不知道走了多久,小姑娘歡快的笑聲伴隨著琴音響起。
芬娘茫然的抬頭。
一位穿鵝黃色鑲狐狸毛的小姑娘手裡拿著風車在不遠處的花園裡跑著,溫暖的風從不遠處吹來,整個庭院如春日般溫暖,琴音伴隨著花開,仿佛換了季節。
芬娘下意識的去看彈琴的人。
項心慈手指落在琴上,輕撚慢挑眉宇含笑。
她……琴藝上有這樣高的造詣?
項心慈已經看到來人,停了手裡的琴音,抵著下巴笑盈盈的看著下麵發呆的人。
帝安見狀,順著母親的目光看過去,頓時笑了:“賣蘑菇的婆婆。”
芬娘尷尬的回神,她隻是沒有想到七小姐琴彈的如此意境深遠,她幾乎失禮的想,她能在才藝上輕易上的超過自己,定比自己成就更高,簡直想的大逆不道!
芬娘急忙向帝安公主見禮,頓時後悔,她出現在殿下麵前已然失禮。
“我就不用問安了,沒有那麼多規矩,夫人冷了吧,過來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