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又忍不住笑了,她身在泥濘不知道貴女們應該什麼樣子,但她知道項七小姐高興,忠國夫人生活無憂,就高興,就覺得死而無憾。
“姑姑你怎麼哭了。”
春雨姑姑已經轉頭,聲音沙啞:“風大。”五公子以賤記嫡,徹底斷送了前程,項老夫人大怒,將怒火發在怡心閣上。
怡心閣被一把火燒了,樓裡的姑娘飄零四散,她也被毒啞了嗓子、打折了腿,再跳不成舞,唱不得曲,曾經的榮光早已消失殆儘,隻留下傷痕累累的身子。
可這些年陸陸續續死去的昔日姐妹們,沒有一位責怪入化姐的,因為項家七小姐的存在,是她們無怨無悔的寄托,是她們的夢,一個從來不敢想不敢圓,能堂堂正正做人的夢、能把她們當人的夢。
為了那個夢,肮臟的奢靡不在又如何。
春雨繼而苦笑,若是讓入化姐知道她說她們的行當肮臟又要什麼都不做的念叨她了。
可是入化姐不在了,會溫柔的教她撫琴、塗脂、怎麼做降低傷害的姐姐不在了。
而她的女兒,站在雲端,高不可攀,真好,天氣好,花也香:“走了。”
顆娘舍不得剛剛被人擁簇的周遭繁華,可更不敢忤逆姑姑,急忙追上:“姑姑,你那裡不是還有很多精巧的小東西嗎,我看那位夫人挺喜歡的,不如我們拿來,討了她歡……”
“胡言亂語!我們算什麼東西,辱沒了貴人!還不快走,趕不上演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你扒呀!沒了我看誰還來你的小破院子。”顆娘瞬間超過了春姑姑,不就捏著她的賣身契。
項心慈轉頭看了過去,她覺得有人剛剛……
“怎麼了?”
“有人看我。”她對這種感覺敏感。
明西洛覺得沒人看她才奇怪。
項心慈瞬間看向秦娘。
秦姑姑正看著那老嫗離開的方向愣神,春雨姑娘?是春雨姑娘吧?
項心慈頓時道:“把秦姑姑叫過來。”她吩咐的自然,挨她最近的明西洛聽命也習慣。
秦姑姑很快便到:“夫人,您叫奴婢?”
“剛剛的人你認識?”
秦姑姑急忙道:“不認識。”
項心慈聞言就這麼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