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麼!彆拽老子!”裡麵的人還在興致高昂地看著前麵的打鬥:“脫她!脫她!”
申德等人紋絲不動的站成兩排人牆,猶如堅固的堡壘,不管是後麵驚慌失措的人群還是前麵喧鬨的人們都不會跨入堡壘半步。
春雨回過神兒來,身體本能的顫抖,放在忠國夫人手裡的手更是抖的厲害,她不是害怕眼前的人,她怎麼會怕她,眼前的人高高在上,本就與她們這種習慣鑽到土裡的螻蟻不同,隻是因為單純的看到人頭落地而本能的害怕。
項心慈神色依舊溫柔:“我們走吧。”
項心慈隨著申德推開的人潮,一步步向前,麵容天真祥和,她像開在血泊中搖曳的雪蓮,聖潔而開、向陽而生,是這片灰暗的天地裡比燭光還耀眼的太陽。
明西洛看著她,不得不說,她與某些場合莫名契合,帶著讓人心顫的衝動。
明西洛立即收起輕易被撩動的情潮,像個可有可無的內侍,隨侍在側。
項心慈不一會兒便站在了看台下。
申德輕易的推開了所有擋在夫人麵前的障礙。
“誰啊!讓開!”
“還不他娘讓開!”
項心慈置若罔聞,牽著春雨枯燥、褶皺的手,看著台上被幾個男人毆打的衣衫淩亂的女子,不必再問,從春雨激烈的要衝上去的反應就能看出被打女子就是春雨姑姑的人。
項心慈放開春雨的手。
春雨下意識像看台衝去,無奈看台太高根本上不去。
項心慈沒看春雨,直接開口:“怎麼了?”她聲音不大,但瞬間引起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她如耀陽的太陽站在常年暗無天日的煉獄裡,煉獄裡的生靈本能的朝聖般的向往著陽光。
更何況她比光更加耀陽,散發著這裡人望塵莫及的欲念與富貴繁華,一看便與此地格格不入的,卻又不斷向往,讓本喧笑的場地瞬間鴉雀無聲,連看台上動手到興奮的男子,也怔怔地停下了手看著下麵天仙一般的人。
項心慈神色如舊,金色的融入繡品中的家徽收斂了月色般的光華,越發內斂高貴:“挖了他們眼珠子。”
宋子寧聞言足見點地快速飛身上台,手裡的刀尖精準的戳爆他們的眼球。
——“啊——”
呆滯的人們發出淒厲的尖叫,看台下的人仿佛才看到天仙背後的魔鬼,嚇得連連後退。
最外麵的那一批人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向後一看,瞳孔瞬間睜大,頓時發出更淒厲的慘叫:“頭啊!死人了,死人了。”
“血——”
外麵混亂一片。
項心慈仿佛沒察覺到後麵的變化,她與眾人中依然獨立,無波不瀾,依舊神色如常地看著看台。
剛才拿眼睛注視著她的人,此刻抱著頭在看台上痛苦的打滾,血從他們指縫中流出來。
剛剛還在爬看台的春婆婆手腳顫抖的停下來,以手掩口才沒有發出尖叫。
貴人們草菅人命她見多了,但如忠國夫人這樣隨意的她……她……
去叫春婆子的老嫗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不敢出麵,心裡後悔不已,甚至不敢出去攀交情,春婆子從哪裡認識的如此……如此……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魔頭聲音很有禮貌:“有能說話的人嗎?”她不是來以勢壓人的,隻是這些人確實沒有資格看她,所以隻是簡單的小懲大戒,已十分溫和,不必感激。
春雨感覺到忠國夫人不以為然的態度,腿腳發軟,站不起來。
縮在角落的人團的更嚴密了,她何曾見過如此霸道的人,從進門口到現在,血流如注。
看台後本來看戲的衣著暴露的女子們此刻也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看台上,顆娘尖叫過後,抱著衣不蔽體的衣服,看著流到腳邊的鮮血,眼底迸射出仇恨的光,他們該死,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