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街道,風吹動樹梢,樹葉輕輕搖擺。
寧蓁低頭看著自己的帆布鞋,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耍流|氓。”
活了兩世,她仍然乾淨如稚子。
不知道真正的耍流|氓,可不單單是這樣。
“脾氣很大嘛,這麼凶。信不信揍你哦?”他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
扯住她書包帶子走,這次倒是不碰她了。
跟遛貓似的,步子悠閒。
寧蓁被他扯著走,她知道這個人不講道理的。
兩人在小藥店停下,6執手指點了點櫃台:“買藥。”
老板是個五十歲的中年大叔,被他額頭上的傷嚇了一跳:“哦喲,腦殼上咋個了呐?嫩個嚴重。”
他說的家鄉方言。
6執有些不耐煩:“拿藥就行了。”
“來,額給你包一哈,傷成這個樣子啷個得行嘛。”
老板從櫃台拿出酒精和繃帶,讓6執去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6執不動,臉色不好看。他隻是買個藥,不是來聽叨叨逼的。
“那個女娃娃,站那裡做啥子?喊你男朋友坐下來撒。”
“他不是我男朋友。”寧蓁忙擺手。
6執似笑非笑看她一眼。
慢吞吞坐過去,手上還扯著她書包帶子。
酒精消毒,看著都疼。
寧蓁彆過眼。
6執倒是毫不在意,他浪慣了。
兩人走出藥店時,6執的傷已經處理好了,他嫌繃帶難看,隻讓貼了一個ok繃。
看著有種拽拽的帥感,他自我感覺還挺良好的。
寧蓁用三年後的心態來看,覺得他有點中二非主流。
她就有點兒想笑。
但是不敢,隻能憋著。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暖光的陽光下,影子都顯得有幾分溫柔。
“想學跳舞?”
他突然回過頭,挑眉看她。
寧蓁臉煞白。
傳單已經被她悄悄塞褲帶裡了,她以為他沒看見的。
“要高三了呀小同學,學習為重懂不懂?”
要是陳東樹在這裡,肯定要笑噴。這是執哥能說的話嗎?他自己浪出天際,連函數是個什麼玩意兒都不懂,竟然還一本正經地教育彆人。
寧蓁頓住腳步:“這是我的事。”
他臉上的笑意淡了。
冷冷地勾了勾唇,不再說話了。
也是,他們本來就不熟。
樹上蟬鳴叫個不停,空氣悶熱。
他心煩地罵了句操。
凶巴巴地回頭,,眸光冷涼:“跟著我做什麼?”
寧蓁傻眼。
他不許她跑,她也跑不過他,被威脅跟在他身後。
他脾氣還是好壞啊,不講道理。
算了,反正……
反正又不能打他一頓,她不理他就好了。
她脾氣好,不和他計較。
寧蓁轉身往反方向走。
路上汽車來來往往,揚起漫天灰塵。
她嗓子癢,忍不住咳了兩聲。
6執就在她身後看著,煩躁地不得了。
算了,和個小蠢貨計較什麼呢。
他才邁出步子。
寧蓁攔了個計程車,纖瘦的身子鑽進車裡。
車子動,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視野。
6執冷著臉轉身,一腳踹在樹上。
~
星期五上課,那群曠課的年級大佬終於來上課了。
七班的同學紛紛行注目禮。
每個人都帶了傷的樣子,一看就有故事。
6執刻意從教室前門進來。
寧蓁在給夏小詩講題,她講的英語。音標準,聲線柔和。
6執聽不懂,步子頓了頓。
寧蓁講得認真,壓根兒沒注意到他。
“嗯……你看呀,這個應該是過去完成時,前麵有提示的……在這裡。”
她在紙上畫出一條線,手指按在紙上,白皙的膚色,甚至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真嬌啊……嘖。
陳東樹坐在後排打遊戲,他和林子川雙排,他倆操作都菜,對方太猛,輸了三把了,嘴上狂罵。
就想喊上6執,乾死對方那兩個龜兒子。
一抬頭,現6執杵第一排過道上。
在看……兩個女生講題。
“臥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跟個蛇精病似的,是個人都聽見了。
七班的人紛紛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