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以後,學生們大多都興奮地回了家。
這是周日中午,下午沒有課,三中從高三開始才嚴格規範了放假時間,一周隻有周日下午沒有課。
這半天時間就變得格外珍貴。
寧蓁他們老師在最後一節課之前,提前了五分鐘下課。
她就想找陸執好好談談。
校園裡的梧桐樹葉慢慢變黃,她坐在c場邊的長條木凳上,想問題有幾分出神。
陸執走過來的時候,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那裡幾個穿著球服的少年在踢足球。
他皺了皺眉,也不在她身邊坐下,擋在她麵前:“寧蓁,我打球不帥嗎?”
你做什麼要盯著彆人看?
少年頎長的身軀擋住她的視線,她收回飄散的思緒,聽到他的問話莫名覺得有幾分好笑。
那還是她剛來不久,被陸執*著誇他帥。
怎麼會有這麼霸道的人啊。
她不得不仰起臉看他。
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著裝,一時間驚訝讓她都忘了剛才的話題。
“你穿的校服呀?”
陸執在教室時她沒看仔細,現在一看,他外麵披著三中的校服外套。
衣服沒有拉拉鏈,露出他裡麵的黑色的襯衫。
規規矩矩的校服,他一穿就變了味道,竟然怎麼看都有幾分不羈的意味。
她的視線在看到他黑色襯衫的lg時呆住。
陸執挑了挑眉,乾脆蹲在她麵前,平視著少女:“欸,我穿校服也超帥對不對?”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他的黑襯衫……
他笑得有點壞:“你發現什麼了?”
“你那天明明說,你給我的衣服沒有穿過。”
“嗯啊。”
“那你現在……”
“你穿過我再穿行不行?”
她臉頰染上淡淡一層緋色。
避開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他故意使壞,她說什麼都會吃虧。
寧蓁乾脆直奔正題:“我聽說前天有個女人來找你,她是誰?和你今天能來上課有關嗎?”
他眸中暗了幾分,這種情緒掩蓋得很快。
他換上開玩笑一般的語氣:“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吃醋。”
“不、不是。”她咬唇。
他點頭道:“是有人來找我。之前我和你提過,我媽很早就死了,這個女人是我爸三年前在外麵找的。”
“你的繼母?”
陸執冷冷地勾了勾唇:“不是。她還配不上,沒有進陸家的資格。”
不過一個□□的。這句話他吞了回去,看到她乾淨清澈的眼睛,他連刻毒的話都說不出口。
“噢……”她點點頭,臉色有點凝重。“你能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嗎?”
他皺眉,如實告訴她:“秋靈。”
這個名字……寧蓁仔細回想,發現沒多大印象。
上輩子的事她本來就記得稀裡糊塗,現在陸執給她說了,她仍然雲裡霧裡,很多事情作為看客簡單,但作為局中人來說,往往難以看破。
她能感覺到陸執對秋靈的厭惡程度。
這世上不是每個人的運氣都好,能遇到徐倩那樣好的人。
陸執從小就要比她過得辛苦很多。
但該問的還是得問:“她來找你做什麼?你要回家了嗎?陸執。”
少年淺淺笑開:“我不回啊,寧蓁。你在這裡。”
這句話讓她有幾分羞,碰上少年笑吟吟的目光,她也忍不住羞澀地笑了笑。
他似乎覺得稀奇:“我媳婦兒開竅了對不對?”
“你彆亂說話。”誰是你媳婦兒?
“要是以前,你一定反駁‘陸執,你正經一點好不好,彆開玩笑行不行’,才不會對著我笑。”,他故意模仿她的話,不等她惱,轉而道:“我說認真的,寧蓁,你想去哪裡念大學?”
他目光漆黑沉靜,正經起來的時候,他褪|去了少年的那股子痞痞的氣質,變得沉著穩重起來。
有時候一個男人長大,隻需要一個契機。
她沉默下來。
上輩子,陸執也問過這樣的話,他說:“我就問問,你說說看啊,反正咱倆差距這麼大,我不可能考得上你心儀的大學對吧?”
他就是那麼騙她的。
然後他發了狠一樣地努力,嚇得她在填誌願的最後期限,改了誌願上的學校代碼。
最後與他一南一北,分隔兩地。
那時候她隻覺得害怕,她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像陸執這樣侵略感極強的人。她性子溫吞,招架不住那樣的強勢,茫然無措,選擇了躲。
這輩子她決定認真給他一個答案。
“b大。”
“噢。”少年笑了,誇她,“小同學真有誌氣真厲害。”
她噗嗤一笑,好想說,你上輩子也考上了啊。這在目前看來,是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