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蓁帶著哭腔的一句話讓他急速跳動的心臟一瞬間差點停滯,陸執不確定她的意思。
什麼叫……他回來了?
他聲音發顫:“你……”他不敢問出那句話,萬一是他的理解有了偏差,那後果不是他想麵對的。
陸執把她抱在懷裡,伸手擦掉她的眼淚:“欸,彆哭啊。”
寧蓁吸吸鼻子,她其實已經比較確定了。
他還是陸執,性格一模一樣,但是他給她的感覺,他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都不是無根據的。
上輩子的陸執不管不顧,將不羈刻在了骨子裡,高考後再次回來的陸執,卻說他會害怕。
今天秋靈偶然出現在咖啡廳,他能及時趕到,證明他早知道她會有危險。
若非重活一世,他不可能安排得這麼妥帖。
她平靜下來,輕聲問他:“你能告訴我,我外公和外婆什麼時候去世的嗎?”
抱住她的身體更僵硬了。
他遲疑著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對上她的淚眼。
沉默許久,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三年。”
你去世後的三年。
陸執死死盯著她的眼睛,生怕她的表情不對。
他的回答何其保守,她隱隱能感受到他的退卻。她的心痛了一瞬,啞著嗓音:“那你呢,陸執。你又活了多久?”
他指尖輕顫,喉結微動:“27歲。”
“為什麼你會死?”
他不再回答她的話,眼裡的情緒翻滾。他從來沒想過這種可能,哪怕有兩輩子的記憶,寧蓁也隻是守著自己的一隅,一直在遠離他,她竟然也有上輩子的記憶。
陸執分不清是心酸更多還是喜悅更多,他騙她:“生病了。”
他怕她再問,乾脆化被動為主動:“你記得什麼?”
“好像什麼都記得,又好像什麼都不太清晰。”她認真回答他,“我有上輩子記憶的時候,是十六歲,才轉學的前一周。”
“你記得我對不對?”他啞著嗓子,你記得我曾愛你愛得痛徹心扉。
“嗯。”她伸手會抱住他,“但是那個時候,我很害怕。好多事情我都不清楚,所以我想,如果這輩子不和你在一起了,那不好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他的手收緊,顫聲開口:“不是這樣的。遇見你的一刻,我才真正活著。”
~
b市城郊。
沒了城市的喧囂,蟬鳴聲卻刺耳。
高大的樹蔭在地上投下剪影,她偏頭看身邊的男人:“這是哪裡?”
陸執彎了彎唇:“帶你去看真相。”
城郊隻有一棟樓房,樣式古老,爬山虎布滿了整個房子後麵。
踩著木板上樓的聲音讓她心跳聲加快,麵前的門緊閉,好幾個人守在門外,看到他們的時候,恭恭敬敬地喊陸執:“陸總。”
“門打開。”
“是。”
陸執牽著她走進去。
房間裡鋪了地毯,裝潢簡單得可怕,隻有一張床,窗戶被封死,這裡麵的光比外麵都黯淡。
寧蓁心裡一緊,這樣的場景……莫名讓她很熟悉……太熟悉了。
腦海裡靈光一閃。
她想起來了!
前世她就被帶到過這樣的房間,關住她的女人有一張很美|豔的臉。
那個時候她分不清白天黑夜,隻知道自己很怕。
女人低笑:“彆急,很快就結束了。”
“你看,你不認識他多好?”
那個聲音!是秋靈,但卻不是同一張臉。
而此刻,房間裡同樣有個女孩子,她坐在床上,聽到聲音回過了頭。
寧蓁的腳步頓住,微微睜大了眼睛。
那個女孩子的臉,看著很眼熟……
竟然和自己有三分像,隻不過眼角有一道疤,破壞了所有的美感,看著有三分可怖。
陸執低聲開口:“彆怕。”他安撫道,“覺得不舒服我們先出去?”
寧蓁搖了搖頭。
陸執還沒開口解釋,那個女孩子反而露了一個很冷的笑意:“你是寧蓁?”
寧蓁一瞬間似乎也想通了她是誰:“秋淼?”
“是。”
秋淼扯了扯唇角,不說話了,轉而問陸執:“可以開半扇窗戶嗎?我好歹和她長得有點兒像,你這麼對我是不是不太好?”
陸執彎了彎唇:“放P。”他慢悠悠道,“你現在這張臉怎麼來的,你比我清楚多了。你也配和她比?”
秋淼的眼睛落在寧蓁身上一刻,沒有說話了。
寧蓁咬唇,問出了心中那個猜測:“你整過容?”
秋淼冷聲道:“也許你該換種說法,我是被按在那個台子上的。”
“秋靈那張臉……”
“是啊,也是這麼來的。”秋淼不在意地道。
~
直到回到陸家老宅,寧蓁心中還是五味雜陳。
竟然是這樣。
怪不得秋靈長得和陸執母親一模一樣,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原來他們前世的悲劇,本來就是一場精心布好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