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細細密密的刺痛感傳來, 仿佛有針紮在自己頭上一般。
胸口也憋悶得很,像是喘不上來氣似的。
褚盈盈下意識地想要深吸一口氣, 以此來排解疼痛,可下一秒唇邊卻傳來一股黏糊糊的觸感,像是泥土的味道......
‘桀桀......’
一道有些怪異的笑聲在腦海中響起。
褚盈盈背後不禁覆上一層冷汗。
是誰的聲音?
她在哪?
良久, 模糊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明, 先前遺忘的片段也終於被她想了起來。
她在百草秘境, 剛剛和夏道友、徐道友找到那朵殘害修士性命的妖花。那朵妖花, 已經死了。
那她現在又在哪裡?
剛剛的怪笑聲, 又是誰傳出來的?
又是一陣針紮般的疼,緊接著識海中便出現一道虛影, 是個看上去有些陰冷的年輕男子。
看著出現在自己識海中的人, 褚盈盈心底警惕起來, 冷聲質問。
“你是什麼人?”
“嗬,才殺了我的寄體, 就不認得了?”
褚盈盈先是一愣, 旋即想到什麼, 眼底閃過一抹驚疑,“你是那朵妖花。”
原來根本不是什麼妖花開了靈識。
而是寄居在妖花體內的,分明就是一個人修!
她毀了妖花,這人的神識悄然鑽進了她的識海。
這意味著什麼再明顯不過。
“你奪舍不了我。”褚盈盈篤定地說道。
她雖不清楚奪舍彆人需要什麼條件, 也不知眼前這人的底細,卻清楚記得自己尚未滿一歲時,祖父就用秘法在她識海內布下禁製。
哪怕她的神識消亡, 也沒有人能夠利用她的身體!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
“那就看我們誰耗得過誰吧。”
那人冷笑一聲,涼涼地說道,“我在這秘境裡等了三千年,籌謀了三千年,你若有耐心就與我耗下去。你的同伴找不到這裡,與我耗到最後,你也無法離開秘境,倒不如早死早超生,將這身體交予我,趁早投胎去。”
“絕無可能。”
褚盈盈堅決道。
***
在大多數修士眼中,二十幾日不過彈指一揮間。
可對於身處百草秘境內的八宗弟子而言,這二十幾日,每一日都度日如年。
哪怕劍心穀的夏雲枝和紫霞門的徐亦恒再三聲明,幕後凶手已被鏟除,大多數人仍舊惶惶不安,終日期盼著秘境之行早些結束,宗門師長趕緊把他們從這鬼地方接出去。
臨近秘境結束之時,幸存著的八宗弟子大多聚攏在宮殿以南百裡處。
這些人起初分作兩撥,一部分是被蒼元宗宋師姐等人找到的,另一部分則是由玉華宮張芷璿聚集,兩撥人三日前才剛剛集中到一起。
而此時,這些聚集在此的幸存者中已經沒了蒼元宗弟子的身影,就連與蒼元宗交好的劍心穀、紫霞門、淨業宗三宗弟子也少了大半。
.
百裡之外,迷霧籠罩之處。
宮殿外圍繞的那一圈池子早就已經空了,就連池底的沙土也被翻了不知多少遍。
宮殿內,幾撥人正分頭行動,一部分搜在小池子中搜尋各宗修士的屍骨、將之埋葬,另一部分則圍繞著殿中央的水池,搜尋可能存在的‘機關’。
夏雲枝帶了一隊人潛入池底,都快將池底的淤泥都清理乾淨了,也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她出了水麵,便看到徐亦恒和蒼元宗的宋師姐帶隊從殿外進來。
“你們那邊有找到什麼線索嗎?”
雙方對視一眼,皆無奈地搖頭。
時間不等人,此時已是秘境開啟的最後一天。
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三個時辰,秘境就將關閉,屆時他們都將離開秘境。
可這麼多日過去了,他們依舊沒能找到褚盈盈的身影......
夏雲枝身後一位同門師弟有些遲疑地小聲道,“夏師姐,蒼元宗的褚道友,會不會已經......”
“不會。”
夏雲枝直接打斷道,“那日褚道友已將妖花擊敗,這殿內沒有其他氣息,絕不會有人能夠傷到褚道友。”
“也或許是另有奇遇。說不準等我們離開秘境,就能在外麵見到褚道友。”徐亦恒這般說道,神色卻絲毫不見放鬆,也不知道是真的信了自己這番話,還是僅僅不想磨滅希望。
時間漸漸流逝。
眾人幾乎將宮殿內外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任何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