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前,《聞仙圖》便從兩人手中脫手飛出,向那幅黑色畫卷飛去。
而那幅畫卷也從下方那座半人高的四方石台上飄起,與《聞仙圖》飛至同一高度,緊挨在一起。
當它們靠攏在一起時,兩幅畫卷的外側,原本一黑一白的畫紙上,忽然浮現出了星星點點的熒光。
褚盈盈定睛看去,那些光影卻有些模糊,看不太真切,“這畫的背麵,是不是還藏著什麼其他的圖案?”
她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將《聞仙圖》取回,仔細看看畫紙背麵的痕跡。
“小心為上。”
封九離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攔了下來,“這畫直接放在此處,四周無人看守,想必是有其他禁製守護。”
褚盈盈聞言,收回了邁出的腳步,視線卻依舊緊緊盯住《聞仙圖》和那幅黑色畫卷外側的熒光,咬了下嘴唇,低聲道,“那我試試,能不能將聞仙圖取出來。”
許是因為進入過《聞仙圖》內部,又在其中修煉了一段時間,褚盈盈隱約覺得自己與《聞仙圖》之間,已經產生了絲絲縷縷的連係。這種感覺一般是修士對已經認主的法寶才會產生的,《聞仙圖》並未認主,褚盈盈便隻得將這種微妙的感覺歸結為上古大能所煉之物的玄妙。
她抬起右手,掌心正對飄浮在半空中的《聞仙圖》,慢慢凝結出一道靈力,試圖將《聞仙圖》從那幅黑色畫卷旁邊‘吸’回來。
她一個人的‘力量’,卻不足以引動《聞仙圖》。
封九離也依照他的樣子,掌心聚出一團靈力,緩緩引動著《聞仙圖》。當兩人掌心凝聚的靈力彙攏到一起時,《聞仙圖》終於微微顫了顫,朝褚盈盈和封九離身邊飄來。
令兩人更為驚訝的是,那幅黑色畫卷也跟著《聞仙圖》一起,來到了他們麵前。
褚盈盈和封九離同時伸出手,一人抓住一幅畫卷。
褚盈盈抓住的是《聞仙圖》,當兩幅畫卷分開後,上麵那層熒光便消失不見。她趕忙向封九離身邊走了一步,將手中的《聞仙圖》與他手中的畫卷靠攏。
宛若星河一般的銀色光芒在畫卷上浮現,褚盈盈將手中的《聞仙圖》展開了些,畫的背麵果然浮現出了半幅圖。
這上麵畫的是風景,依稀能夠看出是一片山川。
“這有點像是地圖吧?”褚盈盈推測道。
她將目光投向封九離手上的那幅畫,“你說,另外半幅圖會不會就藏在這幅畫上?”
“我們親眼看看,便知曉了。”封九離說著,便要將手中的畫卷展開,可指尖用力,那畫卷卻紋絲未動。
封九離低頭看去,視線落在畫卷的卷軸兩端,眸光微凝,蹙眉道,“這畫無法直接開啟,許是被人布下過禁製,又或是需要用魔氣才能打開。”
“那就難辦了。”
這兩幅畫之間,顯然有著某種微妙的關聯。可惜眼下於他們而言,更重要的是,要如何穩妥的離開這裡,離開噬魂宗。
“先不管這兩幅畫,我再繪製幾張隱匿符吧,若是能行,再過幾日外麵看守鬆散一些時,我們便混在低階魔修的隊伍中離開噬魂宗。”
***
就在距離焚冤穀不足百裡的地方,池磷護法回到宗門後,便召來了桑蟄長老問話。
“那兩名正道修士,可有下落?”
桑蟄皺著眉,本就布滿褶子的臉顯得更加難看,就像是一張風乾了的老樹皮。
他沉默了片刻,才有些難堪地答道,“老夫已派人駐守於宗內各個出入口,並在宗內進行全力搜查,卻並無那兩人下落。”
池磷護法還未開口,桑蟄便接著說道,“那兩人僅有結丹境初期和築基境中期修為,根本無法躲避這般搜尋。老夫以為,那兩人必定已經逃出了枯魂嶺。”
“那你可知那二人身份,是正道哪一宗的弟子,姓甚名誰,又為何來我魔宗地界渡劫?”池磷護法問道。
桑蟄聞言一愣,旋即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這老夫哪知道啊......”
“所以,你就未問過半句,如今人都不見了,而我們卻連對方是何身份都不知曉?”池磷護法這下倒是有些後悔派桑蟄去捉拿那在魔宗地界渡劫的正道修士了。
可如今,宗內一部分高階修士被調往了珩斷山脈,還有一部分尚未出關。剩下的幾位出竅境、化神境長老中,有幾位對正道修士極為仇恨,若要派遣他們前去,怕是根本不會聽令,十有□□一個照麵就會將人斬殺,直接將頭顱帶回宗門。除了桑蟄,當時倒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合適人選。
“罷了,你下去吧,繼續搜尋那兩人的下落,將範圍擴大至整個北域。”
池磷護法話音剛落,桑蟄忽然想了起來,右手一翻從自己的乾坤法寶裡取出了一條巴掌大的冰船。
“對了,這東西就是那兩名正道修士的。護法可能看出這法寶是出自哪一宗門?”
池磷抬起右手,掌心一收,冰船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以千年寒冰,空手凝練而成。”
這冰船上並沒有任何宗門的標記,他細細端詳了片刻,不由感慨道,“藏玄界有這般本事的人,怕是不多。”
這時,懸浮在洞府內的魂鏡忽然向池磷護法身邊飄來,鏡麵上覆上一層黑霧,顯然是有人正想要通過魂鏡呼喚他。
池磷護法便對桑蟄說道,“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