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己身獻祭,凝結成大陣,將天魔永遠封印於極北海底地心。
屆時,這些大乘境修士的隕落,能換來整個藏玄界的安穩。
至親與至愛紛紛離開,玄霜早就存了死心,沒有絲毫遲疑地同意了這個辦法。
在以生命獻祭的最後,她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再見白釗元最後一眼,沒能和他葬在一起。
封印成,天魔被這些大乘境強者的神魂鎮壓在了地心身處。而整個藏玄界,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噬魂宗後人清掃戰場時,尋到了一些門中大乘境前輩留下的遺物或殘存的神魂。
噬魂宗後人將他們帶回了宗門內,並修建了一座焚冤穀,將這些已故強者的遺物埋葬在一棵棵枯樹下,又在焚冤穀底挖出一條隧道,將人魔之戰的場景廟會在通道兩側的牆壁上。
玄霜的遺物是一枚殘缺的同心玉,許是因為執念太深,這枚殘缺的同心玉並不願長眠於地下。噬魂宗後人無法,便將其安置在了穀底隧道的深處,單獨布下一座禁製存放它。
十年、百年。
當初一片青蔥的珩斷山脈,已經被白雪覆蓋。
當初尚有稀薄靈氣的凡人界,已經徹底歸於平凡,再無人能踏入修行。
當初通往其他各個界域的方法,也已經徹底阻斷,無人能夠飛離藏玄界,也再無人能夠擁有當初那些強者一般的修為與實力。
褚盈盈的夢境到這裡就已經結束了,這之後的後續,是封九離描述的。他做了個與褚盈盈很相似的夢,夢裡的主角卻不是玄霜,而是白釗元。
兩人的夢境絕大部分是相同的,隻是封九離的夢境,結束得要晚一些。
原來,玄霜沒想到的是,白釗元的屍體並未被天魔吞食,而是深埋在了珩斷山脈地底。他的體內尚且殘存一縷神魂。
大乘境修士的神魂何其強大,經過百年的修養恢複,這絲神魂終於能夠飛出地底。殘缺的神魂失去了太多的記憶,也太過虛弱,飛出地底後,殘魂化作本體的樣子,望著眼前的一片蒼茫,心中升起了無儘的絕望與悲涼。
這縷殘魂最終也沒有離開珩斷山脈,他隻分出一絲神念,帶著他封存於半枚同心玉中的全部傳承離開,尋一位有緣人。而後便也撞入了封印之中,以自己僅剩的微弱之力,再為這封印添上一瓦。
聽完封九離的講述後,褚盈盈不禁紅了眼眶,她也不知這淚究竟是為自己,還是為玄霜流的。
視線落在自己與封九離之間的那幅黑色畫卷上,褚盈盈歎息一聲,問道,“是你帶我們入夢的吧,你就是玄霜前輩留下的那半枚同心玉,對嗎?”
說著,她又將乾坤鐲中的《聞仙圖》取出,與黑色畫卷緊挨著放在了一起。
兩幅畫挨在一起,那黑色畫卷滿足似的纏了纏,隨後便一動不動地緊緊貼著《聞仙圖》。
到了這時,褚盈盈也隱約猜到了一些。
這幅黑色畫卷他們始終無法打開,根本就不是因為他們乃正道修士,體內沒有魔氣、無法將其驅動。而是這畫,根本就不是一幅畫,而是半枚同心玉幻化而成的。它的本體僅僅是半塊玉,隻是因為看到了《聞仙圖》的樣子,才下意識地幻化成了相似的形貌。
而煉化《聞仙圖》的那位白沅前輩,應當就是白釗元那一絲殘存神念所找到的有緣人。
白沅前輩從未離開過凡人界,也極少離開過《聞仙圖》,也就是那半枚同心玉中的仙府。他眼中的‘修行’、‘升仙’都是十分純粹的事情,是以他理想地認為自己一路修行下去,定能升仙,也留下了這般記載。
隻是......
如今褚盈盈與封九離已經不忍去想,這位前輩究竟有沒有安然渡過最後的天劫。
褚盈盈與封九離對視著彼此,兩人的情緒都有些低沉。
“玄霜前輩......這個名字我總覺得有些耳熟。”
褚盈盈忽而想到了什麼,目光一怔,隨即眼眶更紅了幾分,“我知道了。”
“是《玄霜劍法》!劍心穀傳承的《玄霜劍法》,據說就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
褚盈盈的聲音不禁有幾分哽咽,她低聲說道,“白釗元前輩是劍修,這劍法想來便是他所創立,又以玄霜前輩之名而命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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