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陵,紅瑛,瞧瞧我把誰帶過來了?”
灰衣劍尊人未到、聲先至,未等他帶著褚盈盈二人落下地麵,聲音便已經傳入了營帳。
“多謝。”耳熟的聲音從裡麵傳出。
下一瞬,營帳上掛著的簾子便向兩側掀開。
灰衣劍尊沒有入內,直接揮出一道靈力,將身旁的兩人送入了營帳,朗聲道,“剛從結界內出來,我還要去調息修養一番,就不打擾你們祖孫說話了!”
說罷,他身影一晃,便直接進入了不遠處另外一座營帳。
待灰衣劍尊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營帳上的簾子落下,結界自動開啟,褚盈盈緊繃的心聲終於鬆緩了一些。
緊接著,她便感覺到兩道神識落在自己身上,似是在細細查探著自己身體的情況。
見她沒有受傷,體內的經絡也並未因為動用祭天台受損,褚道陵與鬱紅瑛終於鬆了口氣。
鬱紅瑛忙將她拉到自己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口中念叨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番樣子,著實不像位修為高強的合道境劍尊,反倒像是尋常人家掛念著孩子的老者。
較之鬱劍尊,褚尊者的情緒則要內斂許多,確認了褚盈盈身體無恙後,他便將目光投向了眼前這位送自家孫女回來的‘鬼將’。
“閣下便是無淵座下的十二鬼將之一吧,多謝閣下將吾孫送回。”褚道陵客氣說道,心裡卻在琢磨著應當與孫女一同返回的另外一人。
那日無淵當著他與紅瑛的麵提起盈盈,離開結界後,他便讓碧蛟前往了無儘海東側、靠近魔宗的一帶。
昨日傍晚,他剛收到傳回的消息,說是曾有魔宗弟子看到正道修士於海上渡劫。
他隱約猜測,那不得已在海上曆劫之人,許就是與盈盈一同前往凡人界的封九離。
如今盈盈獨自被鬼將送回,許是兩人到了魔宗地界便分頭而行了,畢竟此時的珩斷山脈於封九離而言,才是真正的危機四伏。
正當他這麼想著時,便見眼前的‘鬼將’從鬥篷下伸出一雙有血有肉的手。
緊接著,那雙修長的手解下了身上的鬥篷,露出鬥篷下遮掩住的真正麵容。
是位容貌清峻,神色有些冷清的年輕修士。
哪怕是第一次見麵,褚道陵和鬱紅瑛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小輩中的佼佼者,曾經正道八宗之中最受矚目的天才,封九離。
沒想到,他會跟著盈盈一起來珩斷山脈。
驚訝的同時,褚道陵眼中更添了幾分欣賞與認同。
“在下封九離。”
封九離抱拳朝褚道陵與鬱紅瑛拱了拱,恭敬地開口道,“見過褚尊者、鬱尊者。”
鬱紅瑛斂起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抬手揮出一道靈力,托住封九離的手臂將人扶起身,“你既是盈盈的朋友,不必這般客氣,拿我們當自家人便是。”
褚盈盈也沒想到,封九離會直接將鬥篷解下。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祖父、祖母,這麼做,便隻可能是因為信任她。
心頭那抹微妙的情緒似乎在逐漸擴大,褚盈盈急忙拋開這些胡思亂想,對祖父祖母簡單說起這一路從凡人界前往珩斷山脈的經過。
同心玉與《聞仙圖》的事情,褚盈盈也沒有瞞著祖父祖母。同心玉與《聞仙圖》合攏在一起時,浮現出的圖案或許和上古人魔戰場的遺跡有關,褚盈盈和封九離早就在當初尚在噬魂宗禁地時就商議好,抵達珩斷山脈後,將此事告知褚道陵與鬱紅瑛。
聽過褚盈盈的描述,褚道陵與鬱紅瑛的神情果然嚴肅起來。
“將這兩樣東西取出看看。”褚道陵說。
褚盈盈與封九離便將那半枚同心玉和《聞仙圖》拿了出來,放到大帳中間的桌案上。
墨色的半枚同心玉一見到《聞仙圖》,果然又主動靠了上去。緊接著,兩樣東西上方便浮現出了點點熒光,這些熒光隱約組成了一幅圖案。
端詳了半響,鬱紅瑛忽而皺起眉頭。
“這地方,似是有些眼熟。”
“何處?”褚道陵對這裡沒什麼印象,便看向身旁的人。
“讓我想想......”
鬱紅瑛皺著眉,似是在回憶著印象裡的地方,片刻後恍然道,“我想起了。多年前曾有位前輩著寫了一部《山河誌》,上麵曾記載了近萬年來藏玄界的地貌變化,其中便有一處被海水淹沒,曾是山川,如今卻是島嶼。這幅圖,與《山河誌》中出現過的一幅圖極像,我也是當年剛剛踏入修行之道時粗略看過幾眼,一時記不大清了。”
“山河誌?”
褚盈盈也算看了宗門藏書閣中不少書,卻對這一部毫無印象,她忙追問道,“祖母,您還記得那部書在哪裡嗎?或是您可還記得圖中之地所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