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濯他......”
弘德真君祭出一張傳音玉符,握著玉符的手卻有些發顫。
他已經猜到了,他師父唯一的子嗣,他這唯一的師弟打算怎麼做了。在此之前,他萬萬想不到,師弟能以如今的修為和年紀,早早參悟到天地之道,並將其化為所用。
能夠找到忘憂的下落、將其斬殺,固然是一樁好事,甚至能夠徹底解決如今人魔之爭的隱患。可若是代價會危及到師弟的性命,他倒寧願自私一點,放那忘憂老兒再多苟活幾天。
在弘德真君身邊,炳榮尊者仍舊凝望著靈隱峰南峰。
半晌,他忽地騰身而起,飛向靈隱峰南峰。
南峰上的禁製已然散去。
炳榮尊者直接飛進了褚弘濯的洞府,來到後院。
此時,後院那潭充作入口的靈泉已經消失,原本靈泉所在的位置,破開一個大洞,從上向下望去,便能看到原本應當被積滿寒冰的山體中,已然不剩下一片冰雪,取而代之的,是少許附著在石壁上,還未完全乾涸的水汽。
果然如此。
炳榮尊者心中驚歎,身形一閃便回到弘德真君身旁。
“弘德,將這裡的事情告訴褚尊者和鬱尊者。我觀弘濯方才的去向乃是北方,許是忘憂所在之處,距離珩斷並不遙遠,通知二位尊者儘快派人去尋,以助弘濯一臂之力。”
說完這句,炳榮尊者也捏碎一枚遁行符,朝北方追去。
***
珩斷山脈。
正道營地,蒼元宗一座小營帳內。
封九離終於緩緩睜開眼。
他的眼底尚有幾分茫然。方才有一瞬間,他仿若置身地獄,無論怎麼掙紮,神識都無法逃離那混沌的困境。就在他心底的希望一點點泯滅時,褚盈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字字清晰,將他的心神從那方囚籠中引出。
“我這是......”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神識內觀,一下便意識到問題所在。
“引血秘法。”
“嗯?”
封九離蘇醒後,闡儒尊者便已再度走回榻前,自然也聽到了封九離的喃喃低語。
“褚家丫頭說,這奪人氣血的秘法,乃是忘憂對你施展的。你既知曉這秘法之名,那你可知,該要如何解此秘法?”
“我......知曉。”
封九離鄭重地點下了頭。
這引血秘法,乃是銅鏡傳承中提及的一道秘法,是傳承悠久的神族神術。
他自是知曉的。
施展這種術法,必須有要有“引子”,這引子必須是被引血之人心神鬆緩、不設防備之下流淌的精純之血。
這世間,唯有二人有他的血。
忘憂手中的,是在他九歲那年,尚對忘憂心存信任時被取走的。
施法之人若是忘憂。
那究竟是誰,參悟了另一麵銅鏡中傳承的秘術,並將之傳授給了忘憂?
“金針抵不了多久了,還有最後半盞茶的時間。”闡儒尊者提醒道。
封九離搭在腿邊的雙手驟然收緊成拳。
無論是忘憂,還是忘憂背後的什麼人,他絕不會讓他們得逞。他這具神族之軀,終是由他自己說了算的!
短短一息之間,他已做下決定。
“闡儒前輩,諸位尊者,我知曉秘法如何解開。”
他抬眼望向一旁的鬱紅瑛,“鬱尊者,解此秘法,還需褚道友相助。”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請諸位暫時離開營帳。隻留我與褚道友在內。”
鬱紅瑛沒有作答,而是向褚盈盈看去。
褚盈盈愣了一下,旋即便猜想到,這秘術許是與神族傳承有關,難怪封九離不想讓旁人聽到。
她點頭應道,“我留下吧。”
“也罷,那我便在帳外,為你二人護法。”所剩的時間不多,鬱紅瑛審視地看了封九離最後一眼,見他眼底一片坦然,便收回目光,隨同無淵魔尊等人出了營帳。
眾位尊者離開之後。
封九離開口說道,“盈盈,現在,我便教你引血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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