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煉虛境強者眸光一凝,再度操控武器,向褚盈盈二人襲去。
抵擋在褚盈盈和封九離身前的黑影一閃,再次輕而易舉地化解了這兩道攻擊。
先前曾出言讓褚盈盈和封九離自絕的那名煉虛境強者,沉下臉說,“閣下是何人?平陽顧家辦事,閣下當真要為這兩個小輩,得罪顧家?”
黑影之中傳出一聲冷笑,此外再無一個字。
顯然,這‘黑影’根本不屑搭理顧家這兩名煉虛境修士。
這時,跟隨煉虛境修士的其餘幾人也追了上來。那兩名煉虛境修士對視一眼,便決定繼續出手,先將這兩個小輩解決了再說!
六人逐漸散開,呈包圍式將褚盈盈、封九離和那道黑影環繞其中。
褚盈盈緊了緊手中的靈劍,心弦並未有一刻放鬆下來。
她認不出身前這道黑影的身份,就算認得出,也不會將自己的性命安危全都交托在彆人身上。
當那顧家六人再次發動攻擊時,褚盈盈和封九離同時出手。
不久前呈現在群英會比武台上的招式,再度再出現在這裡,隻不過這一次,合二人之力,招式的威力比當初褚盈盈自己時強上了足足一倍。
宛若明月星辰般的劍影自頭頂落下,阻擋住顧家六人的行動。
就在這時,黑影再次動了。
沒有人看清楚他究竟是如何出的招,隻見一道殘影閃過,黑霧便化為堅實的繩索,緊緊纏繞住那兩名煉虛境修士。饒是他們如何用力掙紮,也掙脫不出這道束縛。
一旁的另外四人見狀,不禁心生幾分退卻。
連煉虛境強者都無法反抗的人,該有何等修為?
沒人敢去想這個答案。
漸漸地,那兩名煉虛境修士停止了掙紮。仔細看去,卻發現他們已經閉上雙眼,似暈厥過去一般。餘下四人見狀,顧不上再管他們的安危,急忙向著采蘭城反方向遁行逃走。
褚盈盈和封九離的心情,並未因顧家人的離開而放鬆下來。甚至比最初時還要凝重幾分。
眼前的黑影到底是什麼身份暫且不論,二人能夠肯定的是,對方絕非善類。
許是神族血脈對各種氣息比常人更為敏銳的緣故,離開的那四個顧家人沒有發現,他們卻已經察覺。
那兩名煉虛境修士根本不是暈厥,而是軀殼內已沒了魂魄。
褚盈盈仍不敢放鬆警惕,卻對這位救下自己二人的前輩報以感激,“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無論如何,對方救下他們是事實。
若沒有他出手,他們今日就算能夠成功逃脫,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黑影沒有回應。
隻在褚盈盈二人麵前停頓了幾息,隨後便裹著兩名煉虛境修士的身軀,消失在眼前。
自始至終,除了那一聲冷笑外,便沒再發出過其他聲音。
望著黑影消失的地方,兩人心下沉甸甸的。
半晌才道,“先離開這吧。”
兩人沒再刻意轉道其他界域,直接借由采蘭城的傳送陣法來到平陽界北境邊緣的一座城池,再從那裡趕往顧家祖宅。
一連趕了一日一夜的路,一路上卻再為遇到顧淩風的人阻攔。也不知是那逃走的四人沒有將情況稟報給他,還是他那星羅盤失了效用,沒能再找到他們所在之處。
清晨太陽初升之時,褚盈盈和封九離終於來到了顧家所在的城。
這城便名為顧城,位於平陽界南境,是整片界域內最繁華熱鬨的城。
顧城範圍極大,分為南北兩個部分。北城商鋪林立,熱鬨非凡,而南城則全都是顧家的範圍。一道無形結界阻隔在南北兩城之間,僅一步之隔便使兩個半城的靈氣濃鬱程度差出十倍不止。居於南城的顧家族人可以任意穿梭兩邊,而居於北城的修士則不得擅闖顧家。
清晨正是一天熱鬨的開始。
街上已經有店鋪陸續打開門,陣陣香氣自那些掛著‘食’字的鋪子內飄出。
褚盈盈和封九離沒再停留,入城後便直奔南城。
越往南走,周圍的店鋪便越少,街道兩旁多是些高門大院,走在街上的行人也漸漸減少。
等到了那阻隔南北兩城的結界外,抬眼望去,便能看到前方高高聳立的圍牆,和牆內一片莊嚴肅穆的建築,規模比之皇宮也不遑多讓。
圍牆外麵並沒有人看守,但想也知道,四周布下的機關必定不少。單是這道無形結界,就能阻攔下萬千界域內絕大多數修士的腳步。
寂靜的街上忽然響起腳步聲。
褚盈盈神識一掃,便見兩位少年從街道東側的一座宅院中走出。
他們正向著結界這邊走來,其中一人嘴裡還在不停嘟囔著,“淩洲兄怎的偏要一大早去獵獸,害我天還未亮就被我娘從床上揪了起來。”
“這機會彆人盼都盼不來,偏你就惦記著睡覺。”兩人中個頭稍高些的少年滿臉無奈,低聲叮囑,“等下少說話,好好表現。”
他們走出的那座宅院距離結界本就不遠,運起輕身訣,不過幾息功夫就走到結界外。
看著站在那裡的褚盈盈和封九離,兩位少年不禁有些疑惑。
“你們是來找人的嗎?這裡不讓外人進的,你們得傳音讓要找的人出來......”
剛才還在打著哈欠的小少年,話說到一半,就被他身旁個高些的少年拽住衣袖,拉到一旁。
個高的少年顯然看出褚盈盈二人修為不低,連忙拱了拱手,“家弟不懂事,冒犯到二位前輩,我代他向二位賠個不是。”
“無妨。”褚盈盈輕輕搖頭。
她向身旁的封九離看去,見他也微微頷首,便下定決心。
不能再等了。
就是現在!
二人同時飛身而起,停在離地數十丈處,對準前方擊出三道靈力,叩響顧家祖宅禁製。
朗聲道,“封九離、褚盈盈求見顧家家主!事關顧淩風殺害家主之孫,頂替其身份的真相,還望家主出來一見!”
聲音蘊含靈力,響徹顧城上空。整座城池的人,但凡沒有封閉耳識,皆能聽到這一番話。
下方那兩位小少年已經聽呆了。
尤其是那方才還睡惺忪的少年,此時早已驚得清醒,目瞪口呆地仰頭望著褚盈盈二人。
“一派胡言!”
嗬斥聲從結界內傳來,隻見一位身著藏藍色長袍,麵容略顯蒼老的修士從圍牆內飛出。
“這裡豈容爾等放肆,家主又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還不速速離去,不然休怪老夫不客氣了。”
這人修為深厚,說話間便向褚盈盈二人施展威壓。
但凡兩人的實力再弱上一點,怕是會被這強大的威壓直接拍落在地。
褚盈盈咬牙忍著,再度抬聲喊道,“聽聞顧家一向注重血脈傳承,家主之孫又是家主唯一的嫡係後人,難道家主真能容忍殘害嫡孫的凶手繼續逍遙法外,享受家族供給,甚至今後繼承整個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