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感動是假的。
岑聲聲接了靳逸琛的電話,是哭著跑出去的。
囂張的紅色漆身LaFerrari停在北門對麵的馬路上,男人半降下車窗,伸出來的細長指骨夾著根煙。
學校裡大半人流都在西操那邊的篝火晚會等跨年,北門這邊幾乎沒什麼人。
岑聲聲第一次不管不顧地在學校門口拉開了靳逸琛的車門坐進去。
“喜歡嗎?我們聲聲。”靳逸琛滅了煙,抬手捏住她的下頜,“這下願意搭理我了嗎?”
“你說你知道錯了。”岑聲聲眼眶還氤氳著水霧,帶著些鼻音,“所以我才原諒你的。”
“乖。”靳逸琛撫了撫她的後頸,“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岑聲聲還在抹眼角濕痕,出聲帶著委屈的勁兒。
她一路跑過來的路上積攢了好多好多話想和靳逸琛說。
想問他真的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裡嗎?想讓他保證以後再醉酒也不能這樣混不吝著欺負她,也想同等的回應他的那句愛你。
可是這會兒同他麵對麵,好像一切又都說不出口了。
他要她乖。
靳逸琛說跨年要有跨年的樣子。
紅色的LaFerrari載著她直奔翠嶺山頂上的龍騰山莊,晚上十點多,內裡燈火通明。
院子裡架了加長的燒烤架,圍著坐了一圈的人。
喬揚抬眼看到靳逸琛牽著岑聲聲的手進來,意味深長地挑了下眉,“呦,終於把聲聲接過來了啊。”
靳逸琛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揶揄什麼,“行了,管好你自己。”
他走的時候讓喬揚留了兩個位置,現在隻有喬揚邊上的一把椅子了,喬揚攬著他坐下,就轉頭和邊上人說上了話。
岑聲聲站在靳逸琛邊上,低眉垂眼沒說話。
除了剛進來時喬揚吆喝的那句引了眾人視線到一處,這會兒大家都開始各忙各的,好像誰也沒覺得少了把椅子似的。
靳逸琛手還牽著岑聲聲,抬腳踢了下喬揚的腳凳,臉色不太好,“不是讓你留兩把椅子嗎?椅子呢?”
喬揚轉過身,才發現岑聲聲還站著,也有些懵逼,“誒臥槽,你們他媽誰把我留的椅子順走了啊?”
“趕緊的,誰拿的給我自覺點站起來。”
靳逸琛正對麵的位置,穿著香奶奶家早春新款套裝的秦柚姍變了臉色。
“我拿的,不行嗎?”她慢悠悠地放下餐具,抬眼淡淡看著喬揚,“要我站起來嗎?”
喬揚哪敢惹這位嬌滴滴的大小姐。
他連忙賠罪討饒,“我錯了我錯了,柚姍姐你彆拿我開涮,我再也不敢了。”
又連忙叫人再找張椅子。
秦柚姍看了眼岑聲聲,目光最後落在靳逸琛臉上,傲氣裡隱了些埋怨,“阿琛現在脾氣越來越大了,為了個外人也要找我的茬了?”
有人拎著張圓凳過來,“喬哥,沒有彆的椅子了,就剩這個了,能湊合嗎?”
喬揚看了眼靳逸琛,咽了口唾沫,給靳逸琛遞過來,“行吧行吧,就這個吧。”
靳逸琛冷著臉站了起來,拖過自己的椅子讓給了岑聲聲,然後接過喬揚的圓凳重又坐了下來。
從頭至尾沒有回應秦柚姍的話。
岑聲聲沒反抗,乖乖在他拖來的椅子上坐下。
抬眼的瞬間和正對麵的秦柚姍碰上,岑聲聲很敏感地察覺到對方眼神裡的情緒,比往日裡其他那些瞧不上她的人再多一點,莫名的情緒。
她分辨不出來。
“怎麼?阿琛現在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講了?”秦柚姍死死盯著坐在圓凳上的男人,想問他什麼時候變的這樣體貼人了。
岑聲聲覺得靳逸琛的情緒不太對。
比平日都低沉。
她知道靳逸琛是在為她不平。
但是沒關係的,她從來不在乎這些人的做法。
她在桌子底下的手偷偷地勾了勾他的手心,想要安撫他。
喬揚又開始打哈哈,胳膊碰了碰靳逸琛,“阿琛,柚姍姐跟你說話呢,這太吵了沒聽著是吧?”
靳逸琛低低嗯了聲,不知道是回應他,還是剛剛的秦柚姍。
“柚姍姐今天晚上剛落地京北,一下飛機就馬不停蹄往我們這趕,阿琛你這什麼態度,因為把椅子甩臉子是不是過了?”喬揚都有些忍不住了,稍壓著聲同他道。
靳逸琛往岑聲聲這邊靠了靠,摸了下她的耳垂問她,“乖寶想吃什麼?我給你拿。”
岑聲聲心尖都有些發顫。
她一直感受著靳逸琛的紳士風度,但他這樣低沉溫柔的叫她乖寶還是第一次。
“阿琛。”她朝他靠近了些,小聲同他道:“我沒關係的,你彆和他們鬨不愉快,行嗎?”
沒人發現靳逸琛的那聲“乖寶”出口時,秦柚姍的眼眶先紅了。
燒烤吃完大家圍著玩國王遊戲。
岑聲聲之前玩過一次,實驗室組內聚餐的時候,不過主題都是圍繞著實驗室雜活分配這些,尺度很小。
開頭的幾局都沒落到靳逸琛和岑聲聲頭上,連喬揚也一直逃逸中。
本來岑聲聲一直挺慶幸,不過幾局下來,岑聲聲發覺他們的尺度越發往上疊加了。
就陡然有些後悔開始沒被抽到了。
第五局的時候,是喬揚抽到了國王。
他一臉嘚瑟的表情念出任務,“紅桃A和紅桃K距離40厘米口中含酒對視一分鐘。”
酒馬上有人備好了,但是兩位幸運兒還沒出來。
他催著嚷嚷,“趕緊的,紅桃A和紅桃K,我這尺度也不大吧,彆慫啊!”
岑聲聲默默看著自己手裡的牌,不是她。
喬揚過來直接抽了靳逸琛手裡的牌,“抓到紅桃K了!”
“哪個幸運兒是紅桃A?”
靳逸琛對麵,秦柚姍慢悠悠將牌麵亮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