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後仍舊住在天成府苑於岑聲聲的生活而言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周時慕多了項接送的任務,當然他很樂得其所。
比之雲翎的大boss,仍在讀研的岑聲聲同學似乎更算是大忙人,下班時間比他還要不固定,往往更晚。
哪怕岑聲聲同他約好了時間,周時慕通常也會提前過來,將車子在北門對麵的臨停車位上停下,然後耐心地等小姑娘過來。
向來都是彆人眼巴巴地翹首盼著到場的周三少,也隻有在岑聲聲這兒,是心甘情願耐著性子等她。等人的感覺很陌生,但等待岑聲聲的感覺並不,周時慕從很早就很擅長這件事,並且持之以恒。
周時慕從不覺得這事兒有什麼問題,更談不上是什麼個人犧牲或者委屈的事,純粹是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少年時沒有經曆過騎著單車在校門口等著喜歡的女孩子過來的事,在現在得到了補償。
從人影憧憧裡走出來那個他心心念念的熟悉身影的那瞬,總讓他內心深處油然生出一股極度的安心和滿足感。
那天晚上,一如既往。
周時慕從雲翎開車過來,在路口紅綠燈左轉進入京大北門那的那條華清西路,對向一輛全封閉的白色麵包車突兀搶到右轉比周時慕的車子更早拐進華清西路。
在城市乾道開車,周時慕一向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反正車速快慢於他而言都牽動不了什麼起伏情緒。他就算想要發泄也是去專業的賽車場所,也因而對於突兀搶道的白色麵包車,他也隻是隨意地踩了下刹,再繼續左轉進入華清西路。
搶道的那輛白色麵包車卻是很明顯的不對勁,已經晚上十點多的時間,路上的車輛也不算多,那輛車卻像是急著去投胎一般,在平直的大馬路上橫衝直撞。
周時慕注意著它,並有意隔開距離。
很快就要到京大北門,他正想要如同往常一般找個臨停車位停下時,抬眼卻發現一直在前麵的那輛已然開過了京大北門的白色麵包車突兀急速到回來,目標直接地在剛走出北門正要過馬路的女生麵前停下。
拉開後排車門,往女生的頭上套布袋,再將人強行拖進車裡的動作一氣嗬成。周時慕如果不是因為警覺它開過後又急速倒回來的動作過於不正常,幾乎不可能發現那個被強行拖上車的小姑娘穿著熟悉的粉白配色的羽絨服。
幾乎是半
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完成了將岑聲聲套上頭套拖上車到再次急速啟動逃離。周時慕幾乎在同一時刻踩油門追了上去。
從前被丟在訓練營裡折磨的時候,他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突發事件的考驗,不管是實操還是模擬,周時慕從來沒覺得自己緊張過,他一直自詡自己是訓練營這麼些年最優秀的那一批。
教官說過解救人質最關鍵的是要保持平和冷靜的情緒,也得要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實施營救方案,周時慕從來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直到這刻,他才意識到,都他媽是放屁。
騰出手撥通報警電話,對麵清楚地知道他的身份,言簡意賅地說明了現在的情況和可能出逃的路徑,安排人員儘快攔截。
一直緊咬著的麵包車很快注意到車屁股後一直跟著自己的黑色Maybach,行駛路徑愈發瘋狂。出了路口很快就要彙入出城高速了,上了高速後再想要截停就很困難了。
那刻,雙方都大概能知道對方的意圖,麵包車一直左右漂移著堵在前方,最大程度避免緊咬著自己的黑色豪車壓上來。
雜亂的後排座椅上,岑聲聲什麼都看不見,但清晰地察覺到大力扯著自己胳膊的應該是個男人,有異物一直抵在自己的後腰處,對方沒有說話,但岑聲聲大概能夠通過車身晃動的擠壓中猜到那應該是一把防止她反抗的短刀。
不過正是因為車身的大力左右的晃動,反倒讓岑聲聲沒有那麼恐懼了。
既然已經將自己擄上了車,目的已經達成,正常應該是迅速離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多次變道搖來擺去。
唯一的可能便是後麵有車在追,而他們想要甩掉後麵的車子。
岑聲聲連著好幾次吞咽,緩和緊繃的情緒,嘗試開口分散車內人的注意力。
“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綁我,但是或許我們可以談談條件。”雙眼在布套攏住的黑暗裡緊張地眨了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和,“既然綁了我,一定是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對吧?隻要你們提出來,我們都好商量。"
車裡的人,沒有一個開腔答話。安靜的環境裡,隻有車子仍舊不要命地往前猛衝疾馳。
離高速入口越來越近,就快要脫離了後車,這個時候沒人有心情開口。
無儘的沉默裡,副駕駛上的男人眼睜睜看著一直落後半個身位的黑車突然加速超了
上來,擦著麵包車的車身強行擠出一條道。
高速摩擦中撩出密集的火花。
緊接著開始不斷小幅度撞擊麵包車的側身,迫使麵包車的車速無法再往上提,不得不被迫減速,駕駛位上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出聲罵了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