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慕側頭看了眼邊上站著的人,對方會意,彎腰扯過秦柚姍的後頸將人半拎起來,抽了她嘴裡塞的東西後又將人重重摔到地上。
終於得了自由,秦柚姍抖著聲開了口,“求求、求求您放了我,我知道錯了。”周時慕哼笑了聲,卻沒開口。
秦柚姍哪怕什麼都看不到,此刻也清楚地知道麵前的人是誰。
可她完全不敢開口說出他的身份,哪怕一個音節都不敢,她完全相信,隻要她先開了這個口子,他甚至可能直接在這裡將自己滅口。
她早就知道的,這個魔鬼一樣的人,他什麼都敢做。但秦柚姍從沒有想過,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做。
“不用怕。”周時慕出口的聲音冷到了極點,帶著魔鬼從地獄裹挾而來的寒氣,卻好像是一副安慰的語氣,"不過一晚上而已,忍忍就過去了,明天就好了。我保證,明天他們會找到你的。"
周時慕並不介意她是否能聽出自己的聲音,哪怕她的背後是秦家,但是過了明天之後,她也會成為秦家的一顆廢棋子。
而沒有利用價值的廢棋子,是沒有營救的意義的。
秦柚姍辦個人畫展這個事兒早預熱了很久。
都傳秦家那位剛從蘇黎世回來的女兒,師從享譽全球的知名大師後終於學成歸來,要在京北辦一場聲勢浩大的個人畫展。
秦家花了大功夫,在各大線上線下的平台都做了宣傳,名義上是秦柚姍的此次個人畫展造勢,當然本質上還是打造個拿的出手的女兒,好為秦柚姍物色一個能夠給秦家帶來助力的婆家。
原本靳家是個不錯的聯姻選擇,秦家之前也是放任秦柚姍和靳逸琛兩人接觸的,但是傳出那些個荒唐流言後,靳家也不完全是秦家唯一的選擇,趁著這個機會若是能接觸到其他的,當然更好。
預熱的足夠濃重,賺足了關注度。
按照之前的安排,在畫展當天,秦柚姍應該妝容精致出現在眾人麵前,陪同受邀而來的父輩的領導家屬,邊觀賞邊講解。
展廳的最中心,布置了一塊豪華高清的激光顯示大屏,搭配進口高端藍牙音箱,不管是音質還是畫質都力求最完美。
秦家著重金請人製作了秦柚姍的個人宣傳片,從她小時候就對繪畫的熱愛談起,到赴蘇黎世師從名門,這些年她繪畫付出的艱辛努力,全都不間斷循環播放。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即便作為主角的秦柚姍人還不在,但該辦的畫展照樣不會叫停。
秦母隻當是秦柚姍鬨大小姐脾氣,一邊派人找到立馬將人拎過來,一邊自己代替秦柚姍陪著貴客在展廳右後方
的一處風景畫做介紹,突然環繞著整個展廳的背景音起了變化。
從介紹秦柚姍的個人情況的沉標準的播音腔的背景聲突兀轉為一聲隱忍壓抑的嚶嚀聲,一瞬傳遍整個展廳。
原本用來全方位展示秦家女兒繪畫風采的激光高清大屏,此刻全方位展示她的床品風韻。
大屏上赤/裸的一對男女,抵足共榻抵死纏綿,一場異常激烈的交/歡。男方畫麵被打碼,但視頻裡的女方全境露臉,清清楚楚。
展廳負責即便很快切斷了電源,阻止了畫麵的繼續播放,但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然目睹的剛才的不堪畫麵。
與此同時進行的是,京北市最負盛名的記者,帶著設備以尋寶的名頭,發現在廢棄印刷廠裡的蓬頭垢麵的不知名女子,正要施以援手的時候趕上了警局辦案,將犯罪嫌疑人帶走。
畫麵恰到好處的被記錄下來,並以直播的形式直接散播出去。
岑聲聲昏昏沉沉一夜,猛地驚醒過來。昨夜太緊張沒有意識到,這會兒起床後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後腰側一直隱隱作痛。
虞茵因為早上有個媒體活動推不掉,一大早便離開,她找不到人幫忙,隻能自己撩開上衣,艱難地轉過身,在盥洗室的鏡子麵前檢查後麵的情況。
她以這樣扭曲的形式,整個人幾乎繞成了S型,可身高差一些,總覺得透過鏡子仍舊看不到後腰上的情況。
岑聲聲咬唇,努力踮起腳尖,儘可能讓後腰處的位置能夠暴露在鏡子裡。
再一次嘗試,頭向後扭過去,緩緩抬眸,看向鏡子裡的畫麵。視線步步上移。然後,同鏡子裡的畫麵對應上。
再往上,岑聲聲墊著腳,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上。一同對視上的,還有另一道不容忽視的視線。一道完全不屬於她的視線。
岑聲聲一瞬愣住。分不清當下究竟是現實,還是又是另一場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