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聲聲畢業論文一稿寫完後,也大概到了外婆來京北複查的時間。舅舅薑硯山帶著外婆來京北,是周時慕開車和岑聲聲一起去接的。
外婆早在南城見過周時慕,但薑硯山卻是第一次見。周時慕順著岑聲聲的稱呼,叫了他聲舅舅。
薑硯山詫異了一路,男人大多對車子有所研究,他早發現了周時慕的這輛車,左右怎麼落地也得大幾百萬,更不一般的還是京A的連號車牌。
對方看著還很年輕,下車時同他握手的時候還客氣地叫了自己一聲舅舅,薑硯山僵著,笑都笑的有些不自然。
直奔軍總附院後,周時慕先安排薑硯山陪著外婆在長椅上等等,他和岑聲聲先去找人。
薑硯山得了空和孫韻詩兩人在一塊時候,他才壓低了聲音問她, "媽,聲聲她,有沒有跟您說是什麼時候跟的他?"
孫韻詩沒意會,攏了下被細風吹散的頭發,隨意笑笑,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也就前段時間聲聲才跟我提過,說是交了個男朋友。"
"過年那會兒,小周來過南城找聲聲,我見過。"
薑硯山麵色有些不太好看。
"聲聲這孩子,可憐也可憐,生下來就沒個爹媽教養,真做了錯事也不能全怪她。"他皺著眉,頗一副後悔模樣, "媛媛我一直管的嚴,就比聲聲省心些,斷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孫韻詩這才聽出他話裡的不對勁兒,對自己這個親生子也多少有些不悅, “聲聲是你妹妹一命換一命生下來的寶貝,什麼叫沒爹媽教養,你是在咒我嗎?"
薑硯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話說的有些不妥,忙改口, "媽,瞧您說的,我怎麼敢咒你啊,我是說您老也年紀大了,聲聲現在這個年紀遇到些事兒,也不方便跟您講,難免會走錯路。"
“你好歹也是聲聲的舅舅,怎麼張口閉口這麼說自己的親外甥女?”孫韻詩抬眸看著薑硯山,"這些年,不求你們夫妻倆照顧聲聲,但你看看你有個當舅舅的樣兒嗎?"
薑硯山也有些不高興了。
母親一直偏心岑聲聲,而對自己的親孫女薑媛反倒沒有那麼上心,何況自己還是她親兒子,卻好像一個個的在她心裡,還比不過
一個外姓的岑聲聲。
可人家老岑家的人也不認她。
"媽,您也彆光跟我置氣。”他起身來回走了兩步,又回過神壓低了聲音繼續, "您就偏心她吧,我看您就是把她慣成那些個不上道的了。"
"您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嗎?今天來接我們的這年輕人,可不是普通人,他開的那車,就不光是貴不貴的問題,就是有錢也不定有那個資格上這個牌。"
“皇城根腳下的不是普通人物的人,您想想這家裡會是什麼背景,這背景這條件,聲聲跟著他,能怎麼來的?"
“我就說聲聲這孩子,沒教育好,想著您不懂就誕您是男朋友,您說說,咱這家庭背景,人能入得了眼麼?"
"講的這麼好聽,還男朋友?"更難聽的字眼薑硯山想了想,到底是在外麵,他說出來也嫌丟人。
孫韻詩真真兒被他給氣著了。
手裡原本岑聲聲留給她擦水的紙巾這會兒氣的團了幾團,直接往薑硯山身上扔了過去。手扶著心口,直直指著他罵道: "滾!滾回去!"
薑硯山訕訕地拍開紙團,醫院本就人來人往的人多,周圍已經有不少人打探的視線轉了過來。他也覺得丟份兒,也懶得在這公開的場合同自己母親口舌爭辯,何況心裡也多少覺得母親偏心。
"行行行。”他擺擺手, "反正這也有您寶貝外孫女給您照看著,我就先回賓館去等您,不礙著您眼還不行麼。"
他還特地在外孫女的外字上格外強調,好提醒她老薑家到底哪個才是真正薑家孫女。
等岑聲聲回來時,就看到外婆一個人坐在長椅上,眼角有些濕濡。她忙跑過去抱著外婆的胳膊,擔憂道: "外婆您怎麼啦?舅舅人呢?"
孫韻詩擺擺手,摸了下她的臉, "你舅舅有些急事,我讓他先回賓館處理去了。"抬手隨意地擦了擦眼角, “我這眼睛不是老毛病了嘛,年紀大了,見了風就會淌眼淚,不礙
事。"
岑聲聲低頭再去翻包裡的紙巾,孫韻詩視線上抬,落在不遠處提著醫用方便袋一旁安靜站著的周時慕,仔細審視著他模樣。
/>"聲聲啊,外婆有些口渴了,你先去幫外婆再去買瓶水好不好?"
岑聲聲懊悔自己沒有提前準備好,忙起身去找販賣機幫外婆去買水。
看著岑聲聲跑開的背影,周時慕上前一步,半蹲下身子同孫韻詩平視, "外婆,您有話跟我說。"
孫韻詩拍了拍邊上的位置, "小周,太客氣了,坐著說。"
周時慕才起身,在孫韻詩的邊上坐下。"外婆,您說。"
"小周,你既然和聲聲在一起了,想必也已經知道了聲聲的身世,她是我一個老太太一手拉扯大的。”孫韻詩不疾不徐地開口,一如年輕時候風雅, ”我一直教導她自尊自愛,絕不做不道德不體麵的事。"
“我也知道,聲聲這些年,一直都做的很出色。”她側過頭,審視的視線落在身側年輕男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