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正這話出口,幾人各自心中都有些盤算。老話都說誰家的孩子誰了解,孫韻詩權且就當這句是箴言。
沉默的幾秒過後。
“周老您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是放心的。”孫韻詩淡然開口,聽著語氣似乎並不將這事兒繼續放在心上。
她轉而看了眼一旁局促站著的自家孩子,和善地笑了笑。"他們都在等你去拍照呢,聲聲。"她說,"不用管我們,去和他們拍照吧。"
劉秘書人精兒一樣的人物,自然也察覺到了氣氛有一瞬的不對勁,緊跟著見縫插針岔開話題,“時慕,聲聲,正好一會兒我還是順路,一並兒送周老和孫老師回去。"
"你們年輕人就自己玩就行,我來陪著周老和孫老師轉轉。"
周時慕反正心思一直在岑聲聲身上,他是沒什麼意見,岑聲聲則是因為剛才的意外插曲有些慌張,的確需要先離開緩一緩自己因為做賊心虛而不正常的心跳,免得被外婆發現不對勁。
乖乖和外婆還有周爺爺打了招呼,她急匆匆轉身往實驗室同學等她的地方跑去。周時慕快走兩步追上她,很自然地接過她身上的玩偶裝飾的單肩包,掛在了自己手臂上。
因為早習慣了他幫自己拎東西,岑聲聲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拿了包後,周時慕便一直落後她半個身位跟在後麵。
岑聲聲去和一直等著她過來拍照的同學們彙合,他也沒有刻意跟過去,隻是在離岑聲聲不遠的地方,不時舉起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微單,抓拍些岑聲聲的照片。
處在不遠不近的一個距離,不至於給同行的同學帶來不適。
大家都是實驗室這屆畢業的碩士生,來自五湖四海,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選擇畢業後仍舊留在京北工作,同窗三載的情意,這會兒也隻有拍拍照做最後的留念。
等到孫瑤和許悅迎回來後,大家便一起去校門口那塊刻著校名的標誌性石碑前拍照留戀。
一群人嬉嬉鬨鬨的沒正形,一開始是其中一個高個子男生站在最前麵舉著手機隨意自拍,但嘗試了好幾遍,六七個人再加上石碑,很難做到同時完整的入鏡。
有人提議要不還是找個人幫忙拍一下,自拍還是不太方便。
在岑聲聲還沒反應
過來前,那個提議找人他拍的男生就自顧自地對著一旁一直隔著一段距離跟著他們的周時慕招了招手。
轉頭看了眼岑聲聲, "聲聲,正好,借你男朋友用一下唄!"
岑聲聲第一次在實驗室同門前正大光明地同周時慕一起,還沒有很適應,這會兒也隻是抿唇笑了聲,沒說話,算是默認。
周時慕注意到對方的動作,先是看了眼一旁的岑聲聲,然後才收了微單斂眉朝前走了兩步。“怎麼了?”走到岑聲聲麵前,周時慕緩緩沉聲開口。
“兄弟!"那個剛才招手的男生很自來熟地叫了聲, "能不能幫我們一起拍一張大合影?”
岑聲聲緊跟著點了點頭,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理所當然的語氣, “我們想一起在這個石碑前拍照,但是太長了不能全入鏡,你幫我們拍一下。"
"行兒!"周時慕挑了下眉,隻要她開口提要求,自然沒有什麼意見。他朝後退開好幾步,與他們拉開距離。
大夥兒忙著站隊,孫瑤和許悅迎站在岑聲聲邊上,看著不遠處舉著同學手機半弓著身子正在幫大
家合照找角度的男人,一時間心情複雜。
傳聞中的大佬,尚且穿著質感高級的正裝,因為活動而將領口鬆開,即便隨性,但也掩不住他周身不同尋常的氣度。
那是常年上位者收斂下的壓迫感。
冷冽的一張臉往下,脖子上卻掛著個微單,還是香芋紫顏色的帶子,手臂上隨意掛著的卡通單肩包,很明顯是岑聲聲上午背的那款。
通通是與周時慕桀驁不馴氣質格格不入的小女生單品,卻又意外和諧地出現在他的身上。
孫瑤注意到的那瞬,嘴角都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下。
等周時慕拍完將手機遞還回來給大家檢查的時候,她拉著岑聲聲向後挪開一段距離躲開人群,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小聲感慨著發問, "聲聲啊,你這到底是給大佬下的什麼藥啊,我就好奇了,怎麼能把一頭狼馴化成個大金毛一樣啊!!"
“長這麼一張臉,怎麼能乖成這樣啊??”
岑聲聲覺得她表情也太誇張了,忍笑問她, "他哪裡乖了呀?"
“你這是完全陷入大
佬愛的濾鏡了好嘛。”孫瑤咂咂嘴,臉貼著她的前身,忿忿道: “你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這位可是什麼身份了嗎?"
“你再看看現在,明晃晃的大佬為愛打小工啊,不光專業拎包還得耐著性子幫我們所有人拍照,就是說雲翎的大老板紆尊降貴來給我們拍照,這話說出去誰信啊嗚嗚嗚。"
“你說他們要是知道簡曆投到雲翎後決定能不能進的關鍵就是現在幫我們拍照的大佬,會是怎麼樣的心情啊!!"
兩人嬉鬨間,沒有注意到突然邊上有人過來,突兀聽到有個陌生的男聲響起。"學姐,不好意思,能方便加個微信嗎?"
是個穿著球衣,單手抱著籃球的高個子男生,看著像是體育生。岑聲聲轉過頭,看到對方還有些詫異, "我嗎?"
那男生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因為長期戶外運動而曬成小麥色的皮膚都肉眼可見的有些泛紅,“可以嗎學姐?加個微信認識一下行嗎?”
從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主動上來就管岑聲聲要聯係方式的衝動學弟,孫瑤有時候還會搞事兒逗逗岑聲聲。
不過今天她完全不敢搞事,安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