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才擠出時間同她講自己臨時去滬市一趟,她那會兒還沒有什麼異樣。
等到晚上再聯係,還在擔心她一個人住在天成府苑是否會害怕時,才知道小姑娘早已經不打招呼先行搬了出去。
才分開不到一天,才緩和的關係又一次冷了下來,她又開始儘挑揀他不愛聽的話一股腦倒給他,什麼"你有你的生活要過,我也有我的舒適圈。"之類的話。
無非就是又要和他劃清界清,雖語氣聽著柔和,實際上同她那晚在向晚閣說的又有什麼區彆?
周時慕是真的覺得小姑娘的心思真的好難猜,他壓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還沒有察覺出來,連反省都無從下手。
不明白岑聲聲為什麼前一秒還能和他好好相處,下一秒就又堅定地要同他拉開距離,頗有一副往後不相往來的架勢。
然而隔了距離,隻是電話,看不到表情,他也沒辦法準確地判斷岑聲聲究竟是怎麼想的,隻能安撫她一切都等回來再講。
緊趕慢趕,還是在滬市多耽擱了一天。晚上從滬市回京北,哪怕天氣惡劣,周時慕也沒耐心多停留,落地京北就是一場經久難遇的暴雪夜,司機開車載他回城。
晚上推不掉的聚會上,周時慕無意聽到關於靳逸琛的八卦,說他剛出來,又天天追在前女友後麵,癡情忠貞的很,倒是這出真心的戲碼把秦家小姐氣得不行。
周時慕斂眉握著酒杯,聽著周圍人間或的隻言片語,麵上沒有什麼特彆的情緒起伏。
同樣是關於她與靳逸琛,比起上一次在普慈廟無意中聽到的那通電話,事實上,這次周時慕心理上並沒有十分大的波動。
這一次,他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有姓名的輸家,他與岑聲聲,也從一開始的疏離陌生,到現在同樣有兩個人一起建立起的記憶。
他們之間,也有了不為外人道的,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他相信岑聲聲。也自信至少現在,在岑聲聲的心裡,他比靳逸琛更有位置。
在滬市耽擱的時間裡,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岑聲聲一個人會不會怕,冒雪連夜回京北,他沒有什麼彆的目的,隻是想要更早的見到那個不打招呼就搬走的小姑娘。如今,沒有岑聲聲在的天成府苑,他一點兒不想要回。
雲翎的員工宿舍他已經故意攔了下來,她還能這麼快找到新的固定住處,自然是有人
幫人。
而整個京北能夠這麼迅速又地提供幫助還能夠讓岑聲聲安心接受的,也隻有虞茵了。
周時慕人還沒落地京北,就先打電話給陸宴周問了地址,確認了岑聲聲現在仍舊住在春城佳園的
事實。
結束了不得不進行的應酬後,回到車裡,吩咐司機往春城佳園開。路上,他想過是否要跟岑聲聲打個電話,最後還是取消了這個想法。
就當是個驚喜好了。希望她一會兒也能認同這是個驚喜。
一路闔眸假寐,直到車子穩穩在24棟的樓棟前停下。車停下的幾秒前,手機裡進了條消息,有心人給他傳了張陌生又熟悉的照片。
一張月前岑聲聲生日那天的法餐廳,不變的場景,臨窗的位置,兩人對向而坐的照片,畫麵裡,小姑娘視線落在對麵的男人身上,唇角牽起,笑得極美。
她對麵的男人的頭發比之前剪短了許多,看起來,似乎是這兩日才出的圖。
同樣是24棟的樓棟前,不遠處還停著另一輛存在感極強的跑車,紅色漆身的LaFerrari,周時慕清楚地記得,靳逸琛開了好幾年了。
其實直到這一刻,周時慕還是能夠相信岑聲聲不會輕易回頭的。
隻是他莫名壓不住心底的躁意,哪怕知道岑聲聲不會,見麵也一定是有合理的原因,可周時慕還是止不住內心深處那股子不爽的情緒。
就算相信岑聲聲對靳逸琛早已經沒有從前的那份心意了,但是隻要一想到他們曾經有過的親密,周時慕還是不可避免地、瘋狂地燒著嫉妒的火。
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靳逸琛最好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岑聲聲麵前。他最好能夠做好一個合格的前任,像死了一樣。但顯然,靳逸琛本人並沒有做到該做的。
同對方在一樓的電梯間撞上的那刻,隔著不過半米的距離,兩人視線對上的那瞬,周時慕就知道自己賭贏了。
他從28樓下來,他或許見過岑聲聲,隻是他遠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頹喪,他手裡沒有半分助力勝利的砝碼,
那刻,靳逸琛口中隻能稱呼她為“朋友。”
而他回不去的“男朋友”的身份,周時慕想,他已經耐著性子等了這麼許久,也該是時候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