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們什麼時候去試婚紗呀?”因為周時慕一直沒有回應,簡單的一句話又重複了遍。周時慕一怔後回神,看懷裡的小姑娘唇角揚起,一如既往的溫軟模樣,她撒嬌一般任由兩隻手勾住他的脖子,借著重力下垂的那點力道,就輕易能將他拉過來。
近在咫尺的距離裡,周時慕並不舍得真將全部壓在岑聲聲的身上,手臂撐住上半身的重量,垂下眼眸,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察覺到她一雙亮晶晶的眼眸裡盛滿了期待。
岑聲聲不想辦婚禮,周時慕一直知道緣由,並且十分理解她的心情,雖然清楚地知道他們可以跳過那些沒有必要的環節,但卻並不能保證她不會觸景生情。
從沒有想過要逼迫她去直麵自己的苦痛,她不願意說,周時慕也從不去追問。
這次,也隻是他一時失控之下的失言。
沒想過有回應,自然也根本不準備重複第二遍,主動岔開話題也隻是希望岑聲聲沒有聽到這句虛妄的話。
但岑聲聲不光是聽清楚了,這也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主動提及關於辦婚禮相關的話題。周時慕不可置信地收緊手上的力道,向她確認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真的想去?”
岑聲聲認真點點頭,嘴角噙著的笑意依舊,"對呀,反正總要辦的嘛,雖然隻是出國一年,但我總是心裡想著把沒做的事兒都儘可能做了。"
周時慕凝眉,一隻手臂牢牢扣住岑聲聲的腰肢,攬著腰將人往上抬了抬,好讓她更好地和自己的視線相對。
他為自己剛才一時衝動之下的提議感到抱歉, “聲聲,沒關係的,你知道的,我也認可這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儀式,有或者沒有都不會影響任何東西,所以不要勉強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我喜歡的。”
岑聲聲搖頭否認,抬起手指腹去撫平周時慕皺起的眉頭, "而且也不是勉強自己,我們領證這麼長時間了,一直遲遲沒有辦婚禮,我知道家裡長輩們也都在等,而且其實我自己心裡也是有遺憾的。"
"女孩子都會幻想自己穿著純白的婚紗和愛人交換戒指,承諾誓言,說我願意的那個瞬間。""之前是我自己總跟自己過不去罷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岑聲聲突的輕歎一聲
,臉頰貼著周時慕的肩頭,把這些話說出來後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而且也沒有規定說婚禮一定要是什麼固定的樣式,也沒有說一定得要是父親牽著手我才能走向你。”
"沒有一成不變的儀式,有的隻是走不出去框框條條的人。"
“之前總逃避是因為我自己在跟自己鑽牛角尖而已,我用了最笨、最懦弱的方式,結果就是不光是懲罰自己,也剝奪了你的合理需求。"
周時慕心裡一陣發悶,小心翼翼地湊上去,極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沉默許久後才緩緩出聲。“聲聲,我隻要你開心快樂就好。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
“事實也是如此呀,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快樂。”
岑聲聲指尖滑下,去摸貼合處手感極佳的腹肌,不再多說其他,隻用做的告訴周時慕,她現在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她主動的結果就是放縱過了頭,直到第二天中午,岑聲聲才真正醒過來。睜開眼時候,掌心撫過邊上的位置,已經沒有溫熱的觸感,她才意識到周時慕應該起床有一段時間了。安靜地躺在床上,隔著虛掩房門,她隱約能夠聽到臥室外的動靜,他好像在同人通電話。
懶勁兒上頭,她沒有立刻爬起來,而是繼續軟趴趴地賴在床上緩了好會兒,才撐著胳膊慢悠悠坐起來。
伸長了手,指尖摸到床頭櫃上放置的手機攥過來,點亮屏幕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她起身,隨手抓了根不知從哪裡摸出來的頭繩隨意將頭發紮起來,轉身去主臥裡麵的盥洗室洗漱。
期間周時慕打完了電話,握著手機推門進來後,看到她在洗漱,撐著胳膊倚著門框饒有興致地看她動作,突然問她想不想現在就去試婚紗,已經安排人整理好了幾大品牌今年剛推出的高定婚紗係列最新款,現在過去就能試穿。
“現在?"岑聲聲慢半拍吐掉口中的牙膏,詫異轉頭看過來, "真的假的?這麼猝不及防的嗎?"
“當然。”周時慕勾唇笑得隨意輕巧,身子前傾湊近她,指腹將她嘴角沒有衝洗乾淨的牙膏沫擦掉,拖腔帶調的散漫腔調,隱約夾雜著愉悅的情緒, “老婆大人提要求,我哪裡敢不迅速響應?”
岑聲聲被他逗的笑出了聲,撇撇嘴開玩笑, "你是許願池啊,提什麼有什麼啊?"周時
慕沒有出聲回答,隻是看著她,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
岑聲聲同他對視一眼,一下覺得好像還真就無法反駁,若是較真起來算的話,那大概在她這裡,周時慕可比許願池靈多了。
周時慕抿唇挑眉那一下,即便沒開口,但岑聲聲好像能猜到他想說的事什麼。
他不會是誰都能許願的許願池,和他許願也不需要先投硬幣交換,他是隻屬於岑聲聲一個人的、隨時隨地都能幫自己實現願望的哆啦A夢。
周時慕給出的承諾,從來都有回音。他說到做到。
既然定下來要出門,岑聲聲動作也更快了些,推著擋在盥洗室門口的周時慕往後退,到轉角空處她人毫不留戀的繞過他,往去衣帽間去。
岑聲聲特意挑了件法式方領碎花長裙換上,正對著鏡子編發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手機鈴聲響起的聲音。
本來就因為手殘編的沒有幾分耐心了,這下被打斷,岑聲聲乾脆直接放棄了想要編一次側邊發的打算,破罐破摔地絲帶扯鬆開,將已經編了一半的長發全都撥散開,跑著去臥室尋自己的手機。
這通解救她的電話是虞茵打來的,萬年消息靠陸宴周轉播的小公主這次終於靠自己設計師的身份斬獲了一手消息。
電話那端,虞茵也不多拐彎抹角,上來就直奔主題,說起兩人的婚禮,婚紗設計這塊她不在行,所以婚慶服裝的事兒她就不插手了,她就隻一個要求,聲聲的婚禮上,這個伴娘她虞茵是當定了。
其實不用她搶,岑聲聲也一定會請她幫這個忙的,隻是這下聽虞茵一副焦急搶先的激動聲調,岑聲聲突然有些想要逗她的興頭。
"先彆著急呀,婚禮上需要好多角色呢,一定得是伴娘嗎?"
虞茵被這一問弄卡殼了下,轉而楞楞發問,“難道還有彆的適合我的角色嗎?”岑聲聲笑, "大膽想想呢?"
好朋友之間一來一回的語氣就猜到對方在想什麼,虞茵也是口嗨,真就掰著指頭列舉起來, "除了雙方長輩,不就是新郎新娘,伴郎伴娘嘛,伴郎麼,我也不是三哥的好兄弟,這個坑是占不了了,司儀這個我也不行啊,我嘴好笨的。遞戒指的是小花童吧,這也不適合我啊。"
說著這裡,她先是無聲沉默了下,而後像是下定了決定,伸長了脖子膽大包天
開口, “那不然我
當新郎也不是不行啊!隻要三哥那天不暗殺我,我保證能娶你。"
岑聲聲徹底止不住笑了。
"好啦不扯啦。”她將逐漸偏頗的話題拉回正軌, "茵茵,那現在我正式的邀請你,當我和周時慕婚禮的伴娘哦,至於伴郎的話,應該就是陸宴周沒跑了,然後我們可能流程會儘可能簡單,你倆到時候互相交流下經驗唄。"
虞茵輕哼了聲, "彆提陸宴周,本小姐最近很煩他。"
“怎麼著了?他又怎麼招惹你了?”岑聲聲從前都沒發現自己也是個八卦的性子,自從知道了虞茵和陸宴周倆人暗度陳倉的事兒後,岑聲聲就一直對他倆的事兒特彆感興趣。
“算啦,回頭見麵再跟你細說。”虞茵負氣發泄一般“啊”了聲, “咱們聊開心的事兒呢,不能敗了好興致。"
同虞茵的電話斷了後,岑聲聲收拾好貼身的東西拎著挎包出來,周時慕就在餐廳的椅子那坐著,見她出來,他起身去廚房,挑了個盤子給岑聲聲裝了份意麵。
他輕敲了敲桌麵引人過來, "不急,餓了嗎?要不要先去吃了午飯再去?"
想到一會兒是要去試婚紗,短暫保持一下身材還蠻重要的,岑聲聲一瞬有些猶豫。
"簡單吃一點。”周時慕將盤子遞到岑聲聲麵前,溫聲哄人, "裝得很少,墊一墊肚子,不會影響一會兒試婚紗的。"
岑聲聲還是沒有忍住誘惑,走過去拉出椅子坐下,接過周時慕手裡的叉子。
趁著她吃的時候,周時慕斟酌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開口, "聲聲,最近我們找個時間,回一趟南城好嗎?"
“我在想,既然我們還是決定要辦婚禮了,也應該回去同媽媽說一聲對不對?”
岑聲聲輕輕點了點頭,周時慕說的沒錯,她也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去看媽媽了,辦婚禮怎麼也算是一件喜事,是該同媽媽說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