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用頭撞了下商君凜:“和陛下說正經事呢。”
“朕知道,”商君凜摸了摸沈鬱的額頭,“這次發現的早,排查起來不難,那些參與的,朕會直接取消資格,阿鬱不必擔心,這次的試題朕也讓人做了調整,不會出問題的。”
知道有人要在科舉上動手腳,商君凜怎麼可能坐以待斃,該調整、修改的都讓人重新改了,為了不讓新試題泄露,參與修改的人在考試結束前,都住在他安排的莊子上,四周有重兵把守,想向外界傳消息,隻會先暴露自己。
沈鬱點點頭,說起這段時間江懷清他們的發現。
“江懷清寫來的信上說,那些人目標很明確,尋的大多數是寒門學子,有幾個和江懷清交好的也被找上了,當做趣談說出來後才發現,好幾個人都被找了。”沈鬱若有所思,“他們是見陛下喜歡啟用寒門官員,所以打算先安一批自己人麼?”
商君凜:“不管成不成,最後這些人都會留下把柄,要想仕途繼續,隻能為幕後之人做事。”
沈鬱:“不錯,而且日後那些人走得越高,對幕後之人越有利,多劃算的買賣,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這屆舉子變成自己的人。”
隻是……沈鬱垂眸斂去眼中的冷意,無論是前世還是這次,那人的目的都不會得逞!
迎星樓。
隨著考試日的接近,整座樓的人員走動都變少了,學子們住在自己的地方,進行最後準備。
江懷清浮躁的心反而漸漸平靜下來,經過這段時間和餘公子的交談,他也大概知道了,林公子和餘公子身世不簡單,多半不是這次的考生。
“承宇兄真是始終如一的淡定。”江懷清從窗邊走過來。
同賀承宇認識這麼久,江懷清還沒見他為什麼事變過臉色,周圍學子越來越緊張,唯有賀承宇,原來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他自己都在前段時間焦慮過,這兩天心境才慢慢恢複。
“隻是一場考試而已,懷清不也表現如常嗎?”賀承宇淡笑。
“彆看我麵上沒表現出來,前段時間那事著實嚇了我一跳,”江懷清拍拍胸,“七上八下了好些天。”
“不知承宇兄有沒有發現,那些人的目標好像都是寒門學子。”經過這些天的觀察,江懷清得出結論。
賀承宇點頭:“發現了,我旁敲側擊問過其他家族學子,他們並沒有遇到類似的事。”
“看來他們目的很明確啊,”江懷清摸著下巴,“這是按著陛下的用人喜好來挑人啊。”
先帝在位時,寒門被世家打壓得幾乎沒有立足之地,當今天子上位後,才慢慢扶起來一批寒門官員。
“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也不知道這件事能不能在開始前徹底解決。”
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會試日終於到了。
清晨,學子們帶上用具,檢查無誤後,逐一進入考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考試本身上,沒人留意到,有極少部分學子在進考場前被悄無聲息帶走。
待學子都進入考場,一場早有準備的抓捕行動暗中展開,證據確鑿,不給人任何反抗機會,幾個不起眼的人被悄悄帶走。
天氣回暖,花園裡的花爭相開放,玉璋宮尤甚,知道沈鬱喜歡花花草草,商君凜派人挪過來不少珍稀花草。
近日下麵呈上了一株極品墨蘭,商君凜想也不想,讓人將花送來了玉璋宮。
孟公公親自帶人搬運,他算是明白了,有什麼好東西直接送到玉璋宮就是,沒看到陛下已經隻在玉璋宮留宿了嗎。
自從沈鬱進宮,商君凜幾乎沒回帝王寢宮住過,連帶著孟公公都在玉璋宮有了間休息的屋子。
“這是陛下特意讓奴送來的,貴君看看喜不喜歡。”孟公公掀開罩在上方的紅綢。
層層盛開的花瓣映入眼簾,沈鬱眼睛亮了亮,“陛下從哪弄來的這般極品的墨蘭?”
“是下麵的人送來的,今日剛送到宮裡,陛下便讓奴給您送來。”
“陛下有心了。”沈鬱尋了個適合墨蘭生長的地方,讓宮人把墨蘭搬過去。
孟公公送完東西準備離開,沈鬱叫住他:“不知孟公公可否為玉璋宮重新換個掌事太監?”
孟公公身形一頓,“貴君為何突然要換人?”
玉璋宮的宮人都是商君凜安排的,那個時候沈鬱剛進宮,商君凜的要求是不惹事底子乾淨的人就行,孟公公選人也是交給手下的人去做的,後來沈鬱得寵,無數人後悔沒能進玉璋宮做事。
孟公公自己也悔,早知玉璋宮能因沈鬱如日中天,他說什麼也要給自己的人安個位置。
隻是事已成定局,再後悔也於事無補了。
沈鬱一向不過問宮人的事,突然說要換人……
“你先根據我的要求挑一批人出來,到底要長久住下去,用的人自然要得心應手才是,”沈鬱說了自己的要求,“忠誠,不亂嚼舌根,有應變能力,懂眼色,好使就行,其他的勞煩孟公公多用心了。”
“貴君折煞奴了,貴君放心,奴定會為貴君辦好此時。”孟公公恭敬應下。
能在禦前伺候的哪個不是人精,孟公公一聽就品味出來,之前的掌事太監惹貴君不快了。孟公公挺想不通,貴君這樣的已經是難得的好伺候的主子了,玉璋宮的掌事太監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能惹得貴君直接要換人?
以及……貴君說的要長久住下去,是指以前沒打算久住所以對所有事可有可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