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雙手環住商君凜的腰,靠在他肩膀上,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明知一些事這一世沒有發生,也知道如果他無法忘懷便是如了安王的意,他可以不在意其他一切,唯獨關於商君凜的,他不能不在意。
前世的事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他曾借越王的夢告訴過商君凜其中一部分,更多的,卻沒有細說。
“就算安王真的給朕下了藥,那也和阿鬱沒關係,是我自己輕信他人,再說了,安王並沒有得手,阿鬱到底在在意什麼?”回宮的路上商君凜就發現了沈鬱的不對勁。
“如果沒有我母親帶來的醫書,先帝不會……”
商君凜托起沈鬱的臉,對上他略顯茫然的眸子,聲音鎮定有力:“不論有沒有那本醫書,以安王的性子,都不會讓先帝好過,那是他們的恩怨,和帶來醫書的阿鬱母親沒有任何關係。”
“嗯……”沈鬱輕輕應了一聲。
商君凜手指落在沈鬱臉側,緩緩摩挲,另一隻手向下,將人擁進懷裡,帶著安撫意味的吻落下,沈鬱緩緩閉上眼。
第二日醒來時,商君凜已經去上朝了,慕汐端來熱水伺候沈鬱洗漱,她是前段時間和方均方大人一起回京的,沈鬱和商君凜去姬氏族地的時候沒有帶上她,這段時間行宮發生了不少事,她擔憂沈鬱的處境,直到見到人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
“我和陛下離開後,行宮那邊發生了什麼?”沈鬱邊理衣袖邊問。
天氣轉涼,沈鬱已經換上了偏厚的衣服,他體內的“戒引”被拔除後,由娘胎裡帶來的不足之症沒了壓製,比常人畏寒。
“開始的幾天和往常沒兩樣,第十天開始,有一些陌生麵孔開始出現,後來出現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一個月的時候,行宮附近出現了大量不明勢力,行宮兵力不夠,沒有貿然動作,又過了幾日,行宮被這些人圍了起來,行宮裡的人嚴陣以待,奴婢還以為會打起來,結果在那些人剛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又來了不少兵馬,將那些人製住。”
沈鬱知道,最後出現的,是商君凜的人,雖然商君凜在姬氏族地,但沒斷了和外界的聯係,他們安排這一出本就是為了引魚上鉤。
控製住在行宮附近出沒的勢力後,沒有聲張,而是繼續讓那些人給安王回信,說計劃順利進行。
收拾好自己,顧太醫也到了,沈鬱身體的恢複情況良好,為他把完脈後,顧太醫道:“臣已經與吳太醫商議好了為貴君治療的方法,再過七日,便可開始。”
因為參與了治療,吳太醫也過來了,顧太醫把脈結束,他也為沈鬱把了一次脈。
商君凜下朝回來,兩位太醫還沒離開,兩人正在與沈鬱說一些治療時的注意事項。
他們需要根據沈鬱的身體情況對藥方進行最後調整,確保無誤後方可給沈鬱用上,因此,對沈鬱的身體情況越了解越好。
正好兩位太醫在,沈鬱問起醫書和白瓷瓶裡的藥的事。
“那種藥服用後真的一點都查不出來嗎?”
...“回貴君的話,如果提前不知道,確實很難根據脈象看出來,但現在臣等知道了它的存在,自然有辦法查出來。”顧太醫道。
“任何藥隻要出現過,就會留下痕跡,像之前出現在臨縣的疫病,若提前不知道是人為造成,不知道是由什麼藥物造成,多半會當成普通疫病處理。”吳太醫補充。
“也就是說,現在有中藥者出現,你們能查出來?”沈鬱來了興趣。
“雖然有一些困難,但,確實可以。”
在醫術上,兩位太醫都很自信。
太醫院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那本醫書裡的內容,對書裡描述的各種藥有所了解,當即說了關於瓷瓶裡的藥的一些事宜。
離開前,顧太醫踟躇片刻,還是道:“臣有一些話想說。”
商君凜:“說。”
顧太醫:“是這樣的,因為臣接觸過姬家的藏書,發現陛下送去太醫院的那本和在姬家看過的有一些區彆,儘管外觀很像,但質感不太一樣,而且就臣的了解,姬家的醫書都是分門彆類整理好的,裡麵不會出現大半部分是救人之藥,小半部分是害人之藥的情況。”
商君凜嚴肅了神情:“顧太醫的意思是,這本醫書並非來自姬家?”
顧太醫:“這點臣無法回答,但臣能肯定,這本醫書裡的內容是被整合過的,或者說,有人故意加了一部分內容進去。”
“朕知曉了,你先下去,朕會派人去查。”
商君凜向來是行動派,顧太醫離開後,立即吩咐了人去查,哪怕時間久遠,想查到什麼很難,這件事也必須查個清清楚楚。
商君凜知道沈鬱在意醫書的事,以安王的性子,也不是不能做出為了挑撥他們關係故意給這樣一本書的事來,即使商君凜自己不介意,他也不想沈鬱心中一直有一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