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印還在崩潰,但理智尚存:“我不是貓!”
花笠借著水底的熒光,看到星印已經嚇到臉色慘白,碧綠的獸瞳裡全是驚慌失措,她隻好提醒他道:“雖然你矮,但這裡的水還淹不到你頭頂。”
星印掙紮中又想反駁,但聽明白她的話後他愣了一下,然後他試探著伸直了腿,光裸的腳底接觸到一點奇怪的觸感,但確實是踩到了實處。
他在水中站直了身體,水沒過他的脖子,幾乎要淹到他的嘴部,水中發光的熒光生物在他脖子周圍漂浮,輕輕蹭在皮膚上,有些微麻的癢意。
他仰著脖子恨聲道:“我討厭這裡!”說完轉眼一看,十六夜與花笠已經順著光的方向走出了一長段距離,沒人聽他的抱怨。
星印:“……”他覺得自己長到這麼大就沒這麼慘過。
光的對麵就是岸沿,花笠隨著十六夜走上岸,她感覺自己的手腳幾乎被水中的生物麻痹住了,十分伸展不開。她回頭一看,星印還直愣愣的戳在水裡,她有些詫異地衝他喊道:“你不覺得麻嗎?”
事實上星印感覺到了,而且太有感覺了,他已經麻到四肢僵硬動不了了。大概是半獸的體質更容易被水中的生物麻痹,連花笠都尚有感覺,他卻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了。
他欲言又止的咬了咬唇,沒說話,然後他就看到那個人類又把那隻可惡的籠子掏了出來,對著他的方向道:“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星印:“……你去死。”
銀光一閃,他瞬間又被捉回了籠子裡去,籠子上最後一點銀色閃了閃,整個籠子直接散成了一把細碎的金沙,星印從裡邊猝不及防的掉出來,本能的張開四肢,仿佛一片樹葉般輕盈的落到了地麵。
籠子裡的禁製早就失效了,根本關不牢他,能把他弄過來就已經是極限了。
星印微微動了動獸耳,等身上還沒褪儘的麻意散下去一些,他先甩了甩身上的水,才緩緩直起了身。他兩隻手上都蹭了滿手的金沙,一邊嫌惡的清理著手掌一邊嘀嘀咕咕的在那不知道說著什麼,一抬頭,發現那兩個人真的是無視了他個徹底,又走遠了。
他是異族的三奇好嘛!很厲害的!有沒有人能尊重一下他的身份!
但是這裡不知道有什麼古怪,無法使用氣,他暫時有點厲害不起來。
他猶豫了一下,快速跟了上去,落地無聲的贅在他們身後一段距離。他謹慎的觀察起了花笠,怕這個狡猾的人類再使出什麼花招來,但也就一個眨眼的功夫,本來還好好走在他身前的兩個人突然就從他眼前消失了。
星印雙腳一點,瞬間就到了他們消失的地方,原地還殘留著一點氣味,其他卻什麼都沒留下,兩人就這樣憑空地失去了蹤跡。
花笠用完了最後一張神行符,兩人出現在了一麵巨大的石碑麵前。
那座石碑就光禿禿的立在平地中央,顯得有些突兀。石碑的正麵用一種古老的文字記載了一段碑文,反麵則是一幅從上至下連起來的壁畫。
這座石碑年代久遠,兩麵都有一些腐蝕過的坑窪,碑壁上爬著一些短小的像青苔一樣的東西,人一靠近,它們就躲躲藏藏的往刻痕的縫隙裡鑽,妄圖掩蓋自己的蹤跡。
花笠能讀懂這個世界的通用文字,本以為她這些古文她應該也能讀懂,但是她看了眼就發現她看不懂,於是作為一個文盲,她隻能跑到石碑的另一麵,去看那些在所有時空都會顯得很友好的壁畫。
十六夜大致把石碑上有些零碎的碑文看了一遍,發現這是一篇祭文,其中隱約提到了八宗與一種火焰的傳承,碑下所埋之人,是火焰的最後一位傳承者,也是他們這一宗的最後一人,這是他自己給自己寫下的祭文。
祭文的後半部分寫的十分潦草,破損的更為嚴重,幾乎看不到完整的詞句,十六夜在破損的最嚴重的地方發現了“詛咒”兩個字眼,這兩個字刻的特彆用力,幾乎要透過一尺來寬的石碑,所以尚能看得出輪廓。
“詛咒”是什麼意思?
他還沒思索出個頭緒,在她對麵看壁畫的花笠突然有些驚異地說了一句。
“媽耶,這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