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守疆也不在乎自己的底細被同事們知道, 有錢人當警察、當工人、當科學家的多得是,並不多他一個。也許就是因為有足夠的錢可以支持他們的生活, 他們才能更容易去堅持和實現自己的理想和願望,感謝為他們付出的長輩。
在場的局長很淡定,他是在場者唯一一個知道付守疆身家底細的人, 付守疆每年都有主動申報他的個人財產,這也是為了避免誤會。
“小付,我們談談。”局長把人叫到一邊, 問他:“你不是愛炫耀的人, 至今為止恐怕都沒有幾個人知道你的真實家底,這些綁匪能這麼清楚,應該仔細調查過你。咳, 我知道我下麵問出來的話你可能不太愛聽, 但是我必須要說。”
付守疆點頭, 很冷靜地道:“我知道您要說什麼。小夏和我結婚剛一個月,曉明不是她親生,根據以往的綁架案件來看,內部作案的人占到六成以上, 目前來看小夏具有最大懷疑。”
局長清清嗓子,“你清楚就好, 這個案子你就不用……”
“不, 我想參加。”付守疆的表情不容拒絕。
局長歎口氣,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會足夠冷靜。”
“我很冷靜。”付守疆道:“另外, 我沒有懷疑小夏,雖然我理智上把她放入了懷疑對象之一,我也會仔細調查她,但是我知道她不是綁架者。”
局長苦笑,“看,這就是我不願涉案者家屬……”
付守疆抬手,“不是這個原因,而是我相信小夏對曉明沒有壞心,而且昨天我能發現安省綁匪線索、能順利找到他們並抓捕他們還能救下那三個孩子,跟小夏也有很大關係。”
“哦?難道?”
“不是說小夏和綁匪有關係,而是小夏她……很神奇。”付守疆忽然笑了下,“您不覺得自從我娶了我的現任夫人後,這一個月來我們二隊的破案率尤其是效率都提高很多?”
局長莞爾,“迷信要不得,小付同誌。”
付守疆也跟著笑,“我不迷信,但我也不想否認我妻子給我帶來的好運。也許在您看來綁架曉明的案件很可能與她有關,但在我看來,卻是小夏很可能在幫我消除隱藏敵人。我們家有錢的事遲早會泄露出去,就像那些富商一樣,我也遲早得擔心曉明的綁架問題,現在不過提前發生了,或者說本就可能會發生的事,它終於發生了。”
局長搖搖頭,“你還真是豁達,不過看你這麼冷靜,我也放心了。這個案子,你可以參加,但是如果讓我知道你有丁點不理智的地方,我就會讓你退出,明白?”
付守疆懂他的意思,點頭:“我不會包庇任何人,也不會放過任何犯罪份子。”
局長最後道:“你先查查你身邊人,看誰知道你的詳細財產。對方能報出二十億這個數字,如果不是篤定你能拿出來,那就是想折磨你進而撕票。”
二十億綁架贖金,絕對是超級大案。但因為牽涉到內部人員,警局並沒有把這件事擴大化。雖然付守疆的經濟來源很正當,但傳出去說是一個刑警隊長有二十億身家,必然要引來一些不太良好的議論——這世上永遠不乏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而且對保護付守疆及他家人的**也很不利。
付守疆迅速整理出一個名單,名單上的人都是知道他詳細財產的人,其中包括他外公外婆和付家幾個人、他的父母、他的理財員和會計,以及……小夏。
僅從名單上看,剛跟他結婚一個月的小夏最可疑。
付守疆拿起手機想要打給父母,詢問還有誰知道他們家資金的事,但想到要解釋曉明和小夏被綁架的詳細,他按住了額頭。
他相信小夏,但他不能確保父母對小夏的印象會否就此改觀,可如果隱瞞不說,隻會更糟糕,不如把案情查個水落石出。
如今最可疑的一點,就是那個說小夏會綁架曉明的信息,因為綁架案真的發生,唐涵那邊已經並案處理,小夏和範瑩都成了懷疑名單上的一員。
現在正有人在對範瑩問話,並申請調看金穀遊樂園門口的監控。
高速上的監控內容也在第一時間被搜索檢查。
付守疆揉了揉眉心,到底還是給父母打了電話。
付端午和付二月接到電話,比起焦急慌亂,他們表現得很沉穩,到底是經過風浪的人。
“首先,我們這邊除了銀行的理財師和會計老張,沒有再跟其他任何人說過家裡的資產情況,該筆資金因為你已經向上麵申報,加上你才是真正受益人,我和你母親也都沒有再向上申報。”付端午沉靜地道。
“其次,小夏那邊你要重點調查,但也不要冤枉人家,如果小夏真的要綁架曉明,這一個月她有的是機會,完全沒必要找和你一起外出的時候,還搞得這麼複雜。”
付守疆呼出一口氣,聽了這句話,他幾乎感激起他爸來,“對,我也是這麼想,如果是小夏要綁架曉明,她可以更輕鬆,完全沒必要動用這麼多人。”
付二月聽到老伴和兒子的對話,對小夏的懷疑頓時打消大半,她擔心地道:“那到底是誰這麼清楚我們的家底,又是誰能這麼恰巧在你不在的時候,把小夏和曉明都給綁走?”
“我會調查,現在重點是先救出小夏和曉明,他們安全第一,錢財是其次。爸媽,可能要麻煩你們幫我湊資金了。”
“知道了,這事我們來辦,你就專心找小夏和曉明,一定要保證他們的安全。”付二月打算等會兒就聯係付家那邊,看看守疆外公外婆怎麼說,而且他們家也確實無法臨時籌集到這麼多資金,也隻能請付氏集團幫忙。
“另外,還請你們詢問一下理財師和張會計,看他們那裡有沒有泄露的可能,我這邊也會調查他們和他們家人的財產情況。”付守疆道。
“嗯,我會小心詢問。”付端午突然道:“我記得曉明說過你給他身上戴了二十四小時監控?現在監控還戴著嗎?那個監控有定位功能的吧?”
付守疆苦笑,搖頭道:“是有定位功能。一開始也有戴,但是後來……小夏那麼好,給曉明戴那個東西就好像是不信任她,雖然她說要戴著,但曉明自己也不願意,就沒戴了。”
付二月跺腳,“可惜了,要是再戴幾天也好啊!”
“誰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付守疆也後悔,就算不裝監控,也可以弄個追蹤定位器之類,到底還是他想得太少。
“小夏手機?”
“已經關機了,無法定位。”
“這就麻煩了。”付端午和付二月都心焦如焚,但他們不敢把情緒表露出來,怕影響到隻會更急的兒子。
“爸媽,這件事你們可以聯絡外公那邊詢問一下,比如有沒有付家人突然缺錢並知道我拿到股份的事情,但不要擴大。”
“明白。”
付守疆掛掉父母的電話,靜下心沉思。
另一頭,夏語冰摸了摸付曉明的小臉蛋,小家夥睡著了,有媽媽在,又吃飽喝足,他一點沒有睡得不安穩,小臉蛋睡得紅撲撲的。
儲藏室並不熱,還有點陰冷。
夏語冰的目光落到了小家夥彆在衣服上的彆針上。
她之所以這麼冷靜,就因為有這個彆針。
她和付守疆婚後沒幾天,她就發現付曉明不再身上彆監控器了,但早上出發前,她翻出了那個監控器,給曉明彆在了衣服上。
她沒跟付守疆說,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注意到。
這個微型監控器除了錄像錄音,還帶定位功能,就是不知道這裡是否開啟了防信號騷擾的設備,如果是她了解的組織,肯定會開啟,但對方也有可能疏忽。
警局。
付守疆那邊雖然跟父母說了曉明身上沒有帶監控定位器,但他還是打開手機看了下定位軟件,果然沒有信號。
等等!
付守疆猛地坐直身體。
他記得他買的那個定位器可以一年不用充電,他不知道那個定位器拿下來有沒有關閉,但他記得產品說明上有說明就算關閉了錄像功能,隻要沒斷電,定位功能就一直存在。
換言之,如果那個監控定位器沒有壞,他這時看軟件上的定位,應該顯示在他家中才對。
付守疆想到了一個可能,立刻再次給父母打電話,讓他們去看他放監控定位器的抽屜,他記得是放在曉明房間床頭櫃的抽屜裡了。
付二月和付端午都去找了,把有可能放那個監控器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找到。
付守疆眼中露出興奮之色,壓低聲音對父母道:“不用找了,我懷疑昨天早上出門時,小夏給曉明戴上了那個監控定位器。”
“小夏怎麼會突然給曉明戴上定位器?”付端午老先生不解。
反而是付二月拍掌道:“小夏細心,你們想不到,不代表小夏想不到。我想起來了,前天晚上她跟我聊天時還跟我說,現在帶孩子出門,防止走丟,最好還是給孩子帶上定位器,我當時還說是該如此。”
付守疆也道:“小夏確實比我細心得多,現在定位器不在家裡,卻無法顯示定位,這很有可能說明曉明身上確實戴了定位器,隻不過受到某種信號乾擾,或者是被綁匪發現了定位器弄壞掉,才沒辦法把定位信號傳給我。”
“啊!看來那夥綁匪準備做得很充分。”剛剛看到一點希望,又被打破,付二月特彆難過。
付守疆略略安慰父母,再次掛上電話。他去找同事了,把定位軟件轉移到同事電腦中,請他們隨時監控。
夏語冰躺下時,付曉明如有所感,自動滾到她的懷中,扒著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