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守疆把睡得像小豬仔的兒子抱到另一側——小家夥小手緊緊抓著他小夏媽媽-的衣服, 弄了半天才弄開, 自己也上了床, 和老婆擠在一起。
夏語冰很無語, 但看他那樣兒, 也隻好讓出地方來。
付守疆側身抱著妻子, 身體一點點下滑,他很累很困, 夏語冰和曉明被抓四天,他四天幾乎都沒怎麼好好睡,閉上眼也睡不著。
夏語冰抬起沒有輸血的手,示意他不用坐著,直接躺下來就好。
付守疆見此,索性就抱著妻子一起躺下。
“嗨, ”兩人麵對麵, 夏語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付守疆遲鈍地眨眨眼,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嗨。”
嗨完, 他就摟著老婆閉上眼睛秒睡。
夏語冰:“……”
付端午和付二月老倆口進來, 看到一家三口擠在一張一米寬的狹窄病床上睡得香沉, 不禁一起搖頭笑起來。
付端午出去和醫生護士商量,請他們不要叫醒兒子兒媳,就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
年紀不大的小護士進來看了,有點羨慕,對老倆口笑笑, 表示不會打擾他們。
中途護士給夏語冰換掛水的袋子,付守疆身體剛動,夏語冰就抬手輕輕摩挲他的背部,低聲道:“睡吧,沒事。”
付守疆又不動了,瞬間睡得死沉。
付二月本來想給兒子兒媳孫子弄點吃的,但看他們睡得香甜,也舍不得叫醒他們。
付守疆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五點,還是他兒子哼唧著要尿尿,驚醒了他。
夏語冰睡得多,沒什麼困意,一個晚上斷斷續續醒來很多次,她躺在床上也想了很多。
“早。”付守疆親了親妻子的麵頰,還想親吻她的唇。
被夏語冰用手指擋住,“彆,還沒刷牙呢。”
付守疆故意朝手掌哈了口氣,聞了聞,皺眉,臉有點紅地坐起身。
夏語冰看他這樣直樂。
付守疆捏捏她。
付曉明咕嚕翻過身,壓到夏語冰身上,揉著眼睛一臉迷糊地看他爸:“爸爸?”
“是我,要尿尿?爸爸帶你去。”付守疆下床。
付曉明張開手,讓繞過來的爸爸把他抱起來,但他剛離開床,又趕緊回頭看夏語冰,“媽媽?”
夏語冰對他溫柔地笑:“媽媽在這裡,彆怕,你回來,媽媽還在。”
付曉明看他爸。
付守疆點頭肯定:“都在,這次一個都不會少。”
小家夥這才放心,跟他爸去了病房裡的洗手間。
付守疆順便就在裡麵洗漱又帶著兒子一起洗了個澡,外麵的椅子上放著付二月昨天拿來的換洗衣服,他進去前就看到了。
“媽媽媽媽,起來了,天亮了,太陽曬屁股了~!”小家夥光著屁股蛋跑出來,就往病床上爬。
隻穿著一條四角內褲的付守疆走出來,一把撈過兒子,“不要騷擾你媽媽,你媽媽身上有傷。”
夏語冰翻了個白眼,也不知是誰昨晚非要睡在病人的床上,還把人抱那麼緊,她半夜想起來上廁所都難。
付守疆拍拍兒子的屁股,給他穿上小內褲。
付曉明嘎吉嘎吉笑,坐在病床邊上去拽夏語冰的手。
付守疆忽然意識到什麼,俯身問妻子:“你是不是要上洗手間?”
夏語冰:“親愛的,你終於意識到了,我快憋死了。”
付守疆笑出聲,彎腰去找尿壺。
夏語冰忙道:“彆!扶我去洗手間,我不要在床上用那個東西。”
“有什麼好害羞的?你什麼地方我沒見過?”付守疆笑話妻子。
夏語冰紅臉:“兒子在呢,你亂說什麼。”
付守疆含著笑意再次捏捏她,沒有扶,而是直接抱起妻子。
付曉明呆:“爸爸,你要抱媽媽去哪裡?”
付守疆抱著老婆道:“帶你媽媽去洗手間。”
付曉明立刻往床下爬,他也要去。
好吧,最後一家三口又一起集中在小小的洗手間內。
坐在馬桶上的夏語冰特彆無奈特彆無語,可不可以不要盯著她上廁所,她都尿不出來了好嘛!
最後還是付守疆看出妻子的窘迫,把兒子提溜了出去,等夏語冰解決完生理問題,他才進來扶著人洗臉刷牙,又把人抱回病床。
“要不要擦澡?我給你擦擦吧。”付守疆剛才侍候老婆時發現她身上還有一些血跡。
昨天護士大概幫夏語冰清潔了身體,但並不全麵。
夏語冰沒拒絕丈夫的好意,她身上也確實有點黏糊不舒服。
付守疆端了水盆過來,擰了熱水慢慢給妻子擦拭。
付曉明就坐在床邊上,也不鬨著要玩遊戲,也不鬨著要聽故事,就依戀地依偎著他小夏媽媽,玩著他小夏媽媽-的手指。
夏語冰輕輕哼著童謠。
付曉明搖頭晃腦跟著一起哼哼。
付守疆眼睛發紅,一點點擦拭妻子的手臂和上半身,中途他掩飾地去換了水,回來給夏語冰繼續擦拭腿部。
“很疼嗎?”付守疆輕輕碰觸妻子的大腿,心疼地低聲問。
夏語冰搖搖頭,“現在不怎麼疼,醫生給我用了止疼藥。”
付守疆:“止疼藥不可能一直用,醫生頂多給你用兩天,這樣的傷口後麵肯定會很疼。”
夏語冰聳肩:“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說完她坐起身摸摸自己裹著紗布的傷口,笑道:“這下好了,醫生說這個傷口將來會留很大的疤,以後我是彆想穿短褲了。”
“也好,這樣你的大腿就隻有我能看到了。”付守疆低頭,滿是珍惜地親吻妻子的腿。
夏語冰癢癢,抬起完好的那隻腿輕輕踢他,“不要亂親,癢死了。”
付守疆捉住她搗亂的腳,繼續剛才的擦拭工作。
夏語冰看著給自己洗腳擦腳的男人,心裡怪怪的。
這個人真的是壞蛋嗎?
會不會當時有什麼其他原因,還是根本就不是他開的槍?
夏語冰轉而又唾棄自己:看看,這就是女人,做丈夫的不過對你好一點,馬上就開始給他找各種理由。
但是!
懷疑一起,就不可能輕易消退。
以前沒有對比,她覺得組織願意花錢培養她,那就是莫大恩情,是大好人。可是隻要想到組織竟然要她綁架一個無辜的四歲孩童,而且組織派出來的綁架者也不是好人,這讓她無法不去懷疑組織的性質到底是善還是惡。
如果組織隻是在利用她、欺騙她,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嫁給付守疆,好弄出其家產,那組織跟她說的,付守疆就是殺死她父親的人,是不是也有問題?
夏語冰摟著暖暖的小東西,看著小東西他爸,心想也許她應該再把當年的事好好調查一番。
付守疆也是這個意思,他發誓一定要查出那個背後想要綁架他妻子和孩子的陰鬼!
“除了那三個綁匪,你還見到過其他人嗎?”付守疆把妻子侍候舒服了,又收拾好所有東西,這才坐到妻子身邊問。
“還有一個人開走了那輛假交警車。”夏語冰知道遲早要說出經過,她也想好了要怎麼說,就把她和曉明被綁架的過程仔細說了,最後道:“綁匪後麵應該還有人,我聽他們的意思,他們似乎是受人指使。你們抓住了幾個綁匪?”
“三個。有兩個……”付守疆看了眼妻子,“你很勇敢,也很厲害,那個被你打傷的被丟在車裡,還有一個在逃跑途中被警察用槍打傷,都沒跑掉。這兩個隻是小兵,知道的不多。負責和上家聯係的是留在彆墅的那個,不過對方似乎對上家也不是很了解,說是以前合作過,對方這次找到他,直接用錢雇傭他,並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綁匪隻要按照計劃執行就可以,綁匪和上家彼此之間聯係都是用電話,該綁匪頭目也沒有見過上家的真麵目,隻知道對方很有能力。”
夏語冰:“那會是誰?”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付守疆昨天有按照那電話所說坐上車,等待對方的進一步指示,對方也確實給了指示,並要求他拍視屏證明已經殺死夏語冰,還要他割下夏的頭顱送到指定地點。
他到了對方指定窩藏付曉明的地點,但之後就再沒消息,對方沒有再打綁匪電話,也沒有再打他的電話,似乎已經知道這次綁架行動失敗。
付守疆一直等到晚上,見對方再無聯係,才不得不放棄追蹤,後趕到醫院。
“對方應該一直有在監視我們,你和曉明被送到醫院不久,他應該就知道了。”付守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