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大夫那裡開來的中藥需要煲上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直到把水熬成一碗藥汁才可以喝下並發揮其藥效。
“趕走”想要幫忙的張瓊,許清一個人在知青大院的廚房裡開始燒柴熬藥。
廚房裡的柴火都是院子裡的知青們輪流上山裡去撿來的一些枯枝、竹子,還有一些易燃的小燃料,譬如鬆針、綠箕、稻杆子之類的,曬乾之後就很好燒。
除此之外,這個年代像蜂窩煤之類的燃料也就隻有城裡人家才有錢用得起,農村附近的人家哪有這個閒錢,更彆提這滿山遍野的都是柴火,不過就是需要平時費點人工去拾取罷了。
拿出一包“泊頭”牌火柴,擦出火花丟進已經塞好柴火的灶爐裡頭,火一下子就起來了。
灶台上,放了一副藥材,加好整整三碗水的藥罐也已經放上,就等著慢慢熬出真正的藥汁。
許清搬了廚房裡的一張小板凳坐在廚房門外,剛好一邊可以觀察灶台的火,一邊看著院子、遠離灶台的高溫,他如今身體的溫度還沒有徹底降下來,之前吃的那一片退燒藥還沒有那麼快就起作用。
沐浴著傍晚的夕陽,許清低著頭看著地上這聚集在一起搬著一粒米飯的螞蟻群。
這時候,張瓊過來了,手裡還用竹筒端著一杯溫水,之前他房間裡的那暖水壺裡還有一些熱水。
“許清,你多喝一點熱水,先發發汗吧!待會就可以喝藥了。”
許清抬頭接過竹筒,道謝,“謝謝,我正想著待會兒要燒上一些熱水來喝的呢!”
想到剛從床上醒來的時候,隨手喝的那一杯冰冷的涼水,許清就覺得有些可笑,就連旁人都知道準備一杯熱水給他,而身為原主妻子的韓蘭月卻沒有絲毫的表示,任由他自己這麼一位病人動手,亦或者是將就著喝下不知道已經放了多久的涼水。
也是,韓蘭月最終都能夠為了她和男主衛建國的所謂幸福和愛情,而選擇偷偷害死原主,鏟除他這麼一個阻礙,那麼對方放任他發燒、在床上自生自滅,倒也是非常正常了,指不定對方就指望著這一回他就這麼病重而亡呢!
“我就說吧!”
張瓊讚同地笑了一聲,接著就再次進了他的那間房間。
不到一會兒,張瓊就又出來了,手裡拿著一本書,坐在牆角的竹椅上開始專心地。
一邊喝著竹筒裡的溫水,一邊雙眼的焦點又落在對方手裡捧著的那本書上,許清眯了眯眼,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
許清在知青大院裡熬藥休息,而另一頭的韓家這邊如今卻是熱鬨非凡,難得一見了!
剛才秦家嬸子在路上得知了許清這一邊的事情之後,轉眼就將這件事都轉告給幾位平時和她聊得好的中年婦女們,接著這幾位中年婦女們又將消息傳遞給她們的兒媳女兒……
總而言之,不過是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內,事情幾乎就傳遍了整個村子,就連某些平時不愛聊八卦消息的大老爺們都知道了。
這一次的秦家嬸子可真不愧對於她大喇叭的名聲啊!
這不,眾人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正巧地裡的活計也都乾完了,正是一天之中開始真正休息的時間段,這不就突然開始往韓家附近聚集起來,嘴裡說著這些有關許知青和韓蘭月的各種消息。
聚的人一多,說話的聲音再一大,如今就連韓家人都毫不刻意地得知了這一件事情。
韓父蹲在地上,手裡叼著一根剛卷好的卷煙,吧嗒吧嗒地抽著,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完美表現了他平時十分沉默寡言的性子。
至於比較外向圓滑的韓母,這一次卻是終於忍不住要開始說道說道韓蘭月了。
“小月,你今天這是怎麼回事,許清生病發高燒了,一個人留在知青大院裡,你不留在那裡好好照顧他就算了,怎麼還能這麼心安理得地回家吃飯呢?要是我事先知道許清生病了,我怎麼也不會專門叫上你回家吃飯的!”
即便是韓蘭月的母親,母女倆有著多年來的感情,然而這一次韓母實在還是忍不住在言語上開始教育她了!
她自己的丈夫發高燒,就差點燒糊塗了,沒聽剛才那些婆娘們故意大著嗓門衝他們韓家說的,陳大夫親自承認許清要是晚一點,指不定就直接燒成肺炎,或者是燒成傻子了,小月她先前怎麼就舍得拋下對方,獨自一個人回了娘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