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寬敞的辦公室內,爵士樂輕慢舒緩,沈霄端著咖啡,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欣賞風景,可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鋼筋水泥構成的都市叢林,讓人看多幾眼便心生厭倦。
他轉身離開落地窗,將喝一半的咖啡放回桌上,拿起遙控器關掉那靡靡之音,這種裝逼的音樂風格果然不適合他,聽著都覺得腦殼疼。
按下內線電話把杜助理叫進來。
等人的時候,他無聊地點了根煙叼在嘴裡,一屁股坐在辦公台上,拿起桌麵上的幾隻飛鏢,隨意地往書架上的飛鏢盤扔。
每次都能中高分。
杜助理一向雷厲風行,這會估計有事絆住了,沈霄砸了兩輪,他才敲門進來。
沈霄眯著眼瞄準靶心,嘴裡叼著煙,問他:“美國scd的代理還沒談妥嗎?之前不是說到尾聲?”
杜助理眼神閃爍,輕咳一聲說:“出了點狀況,負責團隊正在想辦法解決。”
沈霄停下扔飛鏢的動作,扭頭看他,“什麼狀況?”
杜助理道:“多了兩家公司參與競爭,而且來頭不小。”
沈霄擲出手上最後一個飛鏢,問:“哪兩家?”
杜助理走上前,將靶上的飛鏢取下來,交給他,才說道:“司徒集團和黎氏集團。”
沈霄將煙屁股拿到煙灰缸裡按滅,把玩著飛鏢,“司徒集團?司徒逸??怎麼又是他,之前有一隻標也被他搶了!”
杜助理擦擦汗,解釋道:“上次那隻標,是我們想去搶人家的,沒搶到。”
沈霄瞪他一眼,對他的補充說明表示不爽,問:“那黎氏又是怎麼回事?”
“黎老爺子近來有將事業交給大孫子的打算,這一次應該是那繼承人在攢業績吧。”
沈霄道:“他們看重的,不是這次代理,而是跟我們一樣,看重的是scd背後的整個財團。”
杜助理點頭,道:“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媽的。”沈霄低罵一聲,“一個兩個都來跟我搶食,看我不弄死他們!”話音剛落,手裡一隻飛鏢“嗖”地飛出去,緊接著便是書架上傳來“嘭”的一聲,某個觀賞瓷器應聲而碎。
飛鏢沒扔中靶心,而是將書架上的某個觀賞小盤子給戳碎了,可見他這一扔有多大力道。
沈霄也楞了一下,走過去看情況,原木書架上,大大小小擺放著幾個瓷器,剛剛被戳碎的,是最小最輕薄的那個。
沈霄撿起殘餘的半個,拿在手上看了看,然後在半空中放手,任由瓷片砸到地磚上,啪的一聲脆響。
忽然就想起砸沈瑜出租屋的那次,他那關於瓷器砸地響聲的說法,於是又將另一個瓷器拿起來,拿到半空中,然後鬆手,瓷器迅速落地,啪的濺起一地碎片。
他不禁挑眉,這聲響比剛才那什麼爵士樂要好聽多了。
於是,繼續砸……
杜助理在一旁看他砸瓷器,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說道:“老板,你手上那個,已經是書架上最後一個瓷器了。”這些可都是從拍賣行拍來的大師製作的精品,他一口氣砸了幾個,連他這旁觀者都看得心疼。
沈霄回頭看一眼書架,確實空了不少,於是將最後一個瓶子放到辦公桌上,準備下班帶回家去砸給妹妹聽響。
杜助理連忙打電話讓人來清理一地的碎片,免得老板把自己給誤傷了。
沈霄砸了一會瓷器,心情終於好許多,說:“那個司徒逸,我是不是該找個時間會會他?”
不管是旁邊的人,或是公司的事,總能跟這個人扯上點關係,簡直讓人煩不勝煩。
杜助理說:“司徒逸之前是個演員,退圈接管公司沒多久,為人低調,這兩年他極少出來應酬,很多人想認識他,卻總找不到門路。”
沈霄想了想,拿出手機給白慕晴打電話,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在拍戲,幸好那邊沒讓他等太久,電話就接通了。
沈霄開門見山道:“上次你說司徒逸會出席你們學校的周年慶??”
白慕晴有點搞不清狀況,但還是連忙回到:“嗯,他肯定會去。”
沈霄說:“行,到時我陪你去。”
—— ——
沈瑜從白慕雨那拿來劇本,回家就自己琢磨,這劇本雖然是一妃一後兩方對壘,情形卻是一邊倒,寵妃得勢,氣焰囂張,而王後雖是皇帝的正妻,卻無權無勢,地位還不如一個妃,雙方在禦花園偶遇,結果王後被一個妃子懟到哭。
“這是什麼狗屁劇本!”沈瑜一把將兩頁A4紙扔到地上,氣呼呼地拿沙發上的抱枕捶打出氣。
李叔端著一盤圓潤水靈的紅提子過來,看到這情形,不禁側目,“小姐,我還是頭一次見你這麼撒氣的,真好。”
沈瑜:……
一時氣狠了,忘記裝小白兔了。
她吐了吐舌頭,對李叔說:“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那劇本寫得太可氣。”
李叔將整盤紅提子遞給她,讓她端著吃,自己彎腰將兩頁紙撿起來,然後坐到她旁邊看,過一會,也是很嫌棄地說:“這王後也太沒用了,完全不是妃子的對手。”
沈瑜連塞兩顆提子,嚼吧嚼吧後口齒不清地說:“就是……氣人!”
李叔嫌棄地將兩頁紙扔回地上,說:“乖,這種氣人的東西咱不看就是,扔掉就好。”
沈瑜:……
將盤子塞回給李叔,沈霄瑜麻溜將地上的紙撿回來,說:“這就是我要演的劇本,不能扔。”
李叔自己吃了一顆提子,笑嗬嗬道:“那小姐是要演寵妃?”
沈瑜撇嘴:“我演那小白菜王後。”
李叔說:“那太慘了。”
可不就是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