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眾人跟前,冰冷鋒利的視線落在程思檬身上,沉聲問她:“你剛剛口中的野種是在說誰?”
程思檬早沒了剛剛的囂張跋扈,她張了張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麵對陸雲景那冰冷逼迫的視線,她嚇得後退兩步,程飛急忙擋在她跟前將她護在身後,笑道:“雲景你誤會了,程雨和思檬不過就是家人之家鬨點小彆扭,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她們小時候也經常這樣拌嘴的。”程飛挑眉看著程雨,賠著笑道:“是不是啊程雨?”
程雨並不是沒有看到程飛那略帶懇求的目光,甚至連剛剛還張牙舞爪的程思檬也一臉緊張期待看著她。
程雨低頭冷笑,程思檬剛剛不是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嗎,真麵對陸雲景了卻又嚇得縮脖子,說白了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對於這種人她沒有那麼大度以德報怨。
所以她緩緩抬頭,在程飛和程思檬臉上掃過,麵無表情的道:“把人說成是野種,這種話可不是鬨著玩的。”
程飛嘴角抽了抽,那賠著的笑臉也僵硬下來,他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尤其是在看到陸雲景那陰冷的一張臉後,沒辦法他隻能轉頭向陸承允看去,向他求救。
陸承允微蹙眉峰思索片刻,最終歎了一口氣衝陸雲景道:“家人之間拌幾句嘴也不算什麼大事,隻是思檬口無遮攔了一些,用不著和她一般計較。”
程雨目光冷冷向陸承允看了一眼,不由嘲諷一笑。她還記得以前她打排球的時候稍微受了一點小傷他都心疼得不行,她覺得很好笑,就對他說:“你這樣怎麼行呢?我自己不小心受了傷你都急成這樣,萬一以後彆人欺負我了那你得急成什麼樣?”
他溫柔的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不假思索便說道:“那我大概會跟他同歸於儘。”
她相信了他的話,相信了他對她的一切都是發自真心,他的溫柔嗬護,他的無微不至。後來現實的一記重錘終於將她打醒,她明白他所有的溫柔不過都是有利可圖,因為她是程家大小姐,因為她的父親極有可能接手程家產業,因為和她在一起可以帶給他想要的利益。
雖然不敢相信,但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就在程雨低頭沉思的時候,便聽得陸雲景說道:“程雨說了不是拌嘴那便不是拌嘴。”他說完,突然提高了音量叫了一聲:“金黎陽。”
突然提高的聲音,寒意逼人的語氣,在場眾人都不禁嚇了一跳,金黎陽快步走過來,恭敬垂首道:“先生請吩咐。”
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殘忍得就像是閻羅在無情宣判,“跟楓國那邊打聲招呼,隻要是程家的東西一率扣下來。”
程家的產品出口歐洲,楓國的海關可是必經之地,一旦連楓國的海關都過不了,那程家的產品也彆想再出口歐洲了。
陸雲景當初學醫的時候就是在楓國,他的勢力也是在楓國逐漸發展起來的,可以說他在楓國的勢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國內,所以他確實有這樣的能力讓程家的東西過不了楓國的海關。
程飛倒抽一口涼氣,程家的產品銷售有三條渠道,一條是國內銷售,第二是東南亞,第三就是歐洲,近年來陸雲景的連續打壓已讓程家的產品在國內銷售艱難,如果現在連歐洲這邊也被堵死了,那麼程家的損失有多大是可想而知的。
程思檬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臉焦急看向哥哥,程飛也沒有辦法,也隻得看向陸承允,陸承允低垂著頭,顯然也是無能為力了。
程式兄妹大概也沒有料到和程雨吵個架也能遇到陸雲景,更沒有想到陸雲景竟然如此袒護程雨,不過就說了幾句話便斷了程家在歐洲的出口之路,不過此刻要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
事情解決了,程雨並不想再留在這裡,便和陸雲景道:“我們回去吧?”
程雨和文熙告彆之後便上了陸雲景的車,程雨想了想,衝陸雲景說了一句:“謝謝你。”
“嗯。”他隻淡淡的應了一聲,也沒看她。
他似乎一直都是這麼冷淡的,對她這樣,對彆人也是這樣。
隻是,似乎每每在她受刁難的時候他都會站出來維護她。
她不清楚陸雲景究竟在想什麼,不過她敢確信陸雲景多多少少還是在意她的,不然也不會為了她切斷程家在歐洲的出口之路。
如果說前一次在汽車拍賣會維護她是因為顧忌夫妻臉麵,那麼這一次她和程思檬之間隻是私人恩怨,如果他一點都不在意她的話,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出麵管閒事。
而且之前他還因為她一句話就買花送給她……
這樣的想法讓她的心中不禁生出幾分雀躍,她不想讓自己的雀躍表現得太明顯,便又找話問他:“你怎麼會在這邊?”
陸雲景道:“這個酒吧是我名下的,來這邊談點事情。”
程雨點點頭沒再說話,車廂一時陷入寂靜中。大概是氛圍太過寂靜的,人的感官也變得特彆靈敏,她很快便感覺到了那無處不在的屬於陸雲景的氣息。
程雨甚至有點喘不過氣來,可是就在這樣的氛圍中,她卻又產生了那個可怕的想法。
想知道陸雲景這樣冷淡強勢的人會不會有溫柔的一麵,想知道被他抱進寬闊的胸膛是什麼感覺。
不試一試的話她便永遠都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