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一臉莫名其妙,“我心疼他做什麼?”
他從鼻端發出一陣輕微的冷笑,“心疼他做什麼?你以前不是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嗎?”
程雨:“……”
她怎麼感覺他這話有一種酸酸的味道,他不會在吃醋吧?不過她覺得像陸雲景這般內斂深沉的男人應該不會因為吃醋就大老遠跑過來揍陸雲景一頓,這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陸雲景這種男人不會做這麼不理智的事情,
可是聽著他那明顯很不爽的語氣她又覺得他就是在計較她和陸承允的過去。
程雨最終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他身體僵了一下,猛地向她看來,隻是對上她那探究的目光,他像是被刺了一下,卻若無其事轉開,他從包包中掏出煙來,走到窗邊低頭點燃抽起來。
程雨一看他這種反應更覺得不對勁,她走上前去,又問道:“你是在吃醋嗎?”
他沒有說話,手指夾著煙抽了一口,雖然他現在的表情實在算不上好,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這種和他較真的感覺卻特彆帶感,而且,他這種冷靜理智的人也吃這種陳年老醋,竟莫名讓她覺得他有點可愛。
程雨見他不答便又問道:“雲景,你是在吃醋嗎?你吃醋了對吧?”
他突然轉頭向她看過來,微眯的目光帶著一種危險,他將煙頭掐滅在地上一丟,一步步向她逼近,他身上氣場太強,再加上緊繃的臉和冰冷鋒利的眼神讓他透出一種可怕的煞氣,程雨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後退。
她一直被他給逼到了牆角,她後背貼在牆壁上,雙眼怯生生的看著他說道:“你不要這樣嘛,我感覺好害怕,說好了要對我溫柔的。”
他沒說話,直接將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將她完全禁錮起來,他個子比她高了很多,此刻微微躬身與她正麵相對,他冰冷的目光對著她的目光,咬牙衝她道:“我就是在吃醋又如何?我就是這般心胸狹窄,連你和他的過去都要斤斤計較!”
聽到這句話的驚愕已經超過了麵對氣勢洶洶的他的害怕,程雨望著眼前凶狠的男人,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陸雲景原來真的是吃醋了,這個冷漠深沉的男人原來也有如此不理智的時候啊,她竟覺得心情大好,對著這張陰森可怕的臉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戳了戳他的胸口道:“吃醋就吃醋嘛,這麼凶做什麼?”然後她又勾著他的脖子道:“我才沒有心疼陸承允呢,雖然我以前確實和他在一起過,可是我現在是你的妻子,我隻會心疼你,我不想你手上沾上血腥。”
陸雲景:“……”
大概是他沒料到會從她口中聽到這話,他的身體竟僵硬了許久,那凶狠的麵容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緩和下來,許久他才問她:“真的?”
程雨衝他重重點頭;“真的。”
他微垂下頭來掩蓋住臉上的表情,從程雨的角度隻能看到他舒展的眉角和他微微上揚的唇角,他看上去像是在笑。
她很少看到陸雲景笑,也可以說從認識他到現在就沒有看到他笑過,他似乎永遠都是冷冰冰的,所以這會兒看到他仿若在笑,她竟有些激動,問道:“雲景,你是在笑嗎?”
他沒說話,突然將她抱起來放在一旁那張廢棄的桌子上,他再抬頭的時候麵色已經恢複如常,又變成了他高冷深沉的模樣,他冷著臉丟來兩個字:“沒有。”
程雨:“……”
他摟著她的腰讓兩人拉近了一些距離,垂著腦袋問她:“嫌我身上有汗嗎?”
他的聲音有些微變調,聽上去竟帶著幾分溫柔,程雨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可是聲音突然軟下來的陸先生讓她心中歡喜,她便衝他搖搖頭道:“不嫌。”
很快程雨就知道陸雲景為什麼要這麼問了。
可是為什麼要在這裡,陸家的閣樓之上!小時候她和陸承允玩捉迷藏的時候很喜歡來這裡玩的,以前玩過家家的時候也在這裡,如今卻被陸雲景按在牆壁上做這種羞恥的事情……
不過程雨抗拒無效,毫無招架之力被陸雲景要了個夠。
此刻,陸承允和陸承霜就在樓下,陸承霜用碘酒給陸承允擦他受傷的嘴角,也不知道是房子太老隔音效果不好還是陸雲景實在太猛了讓程雨控製不住叫出聲來,哪怕隔了一層樓,卻還是有隱約的聲音透進兩人的耳膜。
陸承霜有點尷尬,卻仿若沒聽到一樣,小心翼翼給陸承允擦傷口,陸承允卻沒有陸承霜那般淡定,他先是握緊雙手閉上眼睛控製自己不去在意,可是她那抑揚頓挫的叫聲依然像一種魔咒一樣鑽進他的耳朵。
他無法忍受,猛地坐起來幾個大步走到那掛著陸老先生遺像的地方,他抓住那遺像便往地上狠狠一摔,似乎這樣還不能解恨,他憤怒到渾身都在顫抖,對著那遺像吼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背叛母親?為什麼偏偏要在母親懷我的時候出軌?!”
他雙眼布滿了紅暈,吼得聲嘶力竭,陸承霜簡直嚇壞了,急忙走過去拉住他道:“你這是做什麼?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們的父親啊,再說死者為大……”
他卻自嘲笑起來,“死者為大?他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死掉,他該好好活著,他該好好看看他自己創造了一個怎樣的怪物!”
陸承霜聽到這話,嚇得急忙捂住他的嘴,小聲警告道:“不要再亂說話了,你挨的拳頭還不夠嗎?”
陸承允雙手緊握成拳,因為太過激動,他額頭青筋一根根暴突出來,他閉上眼睛強忍住控製自己,再睜眼的時候,卻從他發紅的雙眼中滑下兩行淚來,陸承霜見狀也是雙眼一紅,卻急忙幫他將眼淚擦掉。
陸雲景結束的時候程雨已經累得睡過去了,他幫她將衣服穿好,又將他的衣服套在她身上,這才抱著她下樓,走到樓下大廳,看到那躺在地上略顯狼藉的遺像,他不過淡淡瞟了一眼便冷漠移開目光,他抱著熟睡的程雨向門口走去,出門之前,用一種明顯警告的語氣衝陸承允道:“好好記住今天的教訓,不要再來招惹程雨。”
程雨大半夜被陸承霜叫起來,又和陸雲景做了好一會兒激烈運動,她實在是累得不行,直接就在他懷裡睡著了。
她現在可真是有點後悔了,當初為什麼要那般不知死活勾搭他,陸先生這種體力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程雨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她醒來之後很意外的發現陸雲景居然還在。他就坐在距離床邊不遠的一張圈椅上看書,他雙腿交疊,腰背挺的筆直,書就攤開放在他的膝蓋上,修長的手指翻動書頁,動作優雅又迷人。
程雨看了好一會兒才坐起身問道:“你今天怎麼沒有去公司?”
“不忙。”他輕聲說了一句,然後將書頁合上放在一邊向她走過來,他走到她跟前站定,問道:“還難受嗎?”他壓低的聲音中透著柔意。
大概是他幫她抹了什麼東西,此刻她身上也並沒有那麼難受,不過程雨依然覺得這種頻率太可怕了,再這樣下去她怕是招架不住。
程雨道:“沒有那麼難受,不過以後我們還是節省一點做吧?”
他沒有說話,深邃的目光望著她,程雨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便換了個話題道:“我這邊沒什麼事了,你去忙你的正事吧?”
“這也是正事。”
“啊?”程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一臉理所當然道:“陪你。”
他的意思是說,他陪著她也是正事嗎?程雨知道他平時很忙的,有時候節假日他都沒空休息,可是他卻願意花半天時間在家裡陪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日裡太過冰冷了,他暖起來的時候便格外熨帖,程雨隻覺得渾身舒坦得不行,仰臉望著他眯著眼睛笑,“原來陸先生你這麼在意我呢。”
他沒有回答,他很多時候都像這樣不會表達自己,每每這個時候他給人的感覺就是高冷又難接近的,程雨不太喜歡他這個樣子,便又問道:“你說你是不是很在意我?”
他依然沒有回答,就用他那雙黝黑深沉的眸子望著她,程雨不滿了,拉著他的衣袖扯了扯道:“在意我對嗎?”
他卻突然彎下腰來,將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他強勢的氣息頃刻之間就將她籠罩,哪怕和他做過最親密的事情了,程雨還是無法適應他的驟然靠近。
她心猛的跳了跳,卻也沒有躲避,任由他將她圈起來,他將嘴巴湊在她耳邊,用一種很輕很輕的聲音對她說:“在意你。”
就像一隻小火苗從耳朵鑽進了身體裡,程雨感覺整個人都熱起來,程雨真是不明白,為什麼這麼高冷的人卻這麼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