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鳴這兒呢,可熱鬨了,家裡人一多,不穩定因素就多了起來。
比方說,宋建鳴那兩個弟弟房裡,見到家裡一下子住進來十多位舉人老爺,其中有三四位都還沒成親呢,就打起了歪主意。
這日,宋大人剛剛下衙,還沒來得及梳洗換身常服,就被夫人梁氏拖去正院,神情還特彆嚴肅,像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正院裡房門緊閉,院外還站著一圈粗使丫頭、婆子,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將院子團團圍住。
宋閣老進廳就瞧見堂下跪著幾個人,其中一位是梁氏的某個堂侄,名叫梁君淮,今年二十有二。
梁家祖籍在山東,梁君淮從山東來京城,是準備參加今年春闈的;還有兩位是二房的大侄女宋萍音,跟她母親趙氏一起跪在堂邊拿著帕子哭哭啼啼。
宋大人的嫡出二弟宋建舒一副氣呼呼的樣子,見大哥進門就撲到他腳下,哭天搶地起來,道:“大哥,您可給評評理,有他們梁家這麼欺負人的麼?這梁家小子汙了我大閨女清白,給我閨女送情詩,證據都在這兒呢,還死不承認!”
那邊梁家外甥也滿肚子委屈,對著宋大人拱手道:“姑父,這事您可不能聽他們信口雌黃!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過,甚至連對這位宋姑娘連見都沒見過,怎麼會給她送什麼……什麼情詩!我梁君淮讀了這麼多年書不至於這點道理不懂。至於那什麼情詩,我更是沒寫過!”
宋大人看著二弟宋建舒這一家子,真是厭煩到了極點,他想培植幾個自己的門生容易麼他?居然還把算盤打到借住家中的舉子頭上,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把那……什麼詩拿來本官瞧瞧。”
梁氏立刻把二房大姑娘宋萍音拿出來的詩遞給他瞧,宋大人隻掃了一眼,便對二弟道:“你是不是搞錯了?這不是君淮的筆記,這麼明顯都看不出來,莫不是眼睛瞎了?”說著把那張紙放在一邊的燭台上直接給燒了。
二房老爺宋建舒立刻傻了眼,這是直接幫著把證據銷毀了,來了個死無對證?
還帶這樣玩的?
“行了,都散了吧,本沒什麼那什麼詩,本官今天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再敢有人在本官麵前提起,休怪本官翻臉無情!”
那邊二房大姑娘宋萍音哇地就嚎啕起來,她的貼身丫頭更是跪下,連磕好幾個頭,道:“大人,您不能這樣!三日前,我家姑娘在花園跌倒,是梁公子正巧路過,幫忙叫了大夫的,這事好些人都瞧見了的!”
宋大人盯著那名丫鬟,整個人氣壓都低了起來,他嗬嗬了兩聲,指著那名丫鬟問二房夫人趙氏:“二弟妹房裡的人就是這般沒規矩的?”
二房夫人趙氏立刻被宋大人的氣場嚇得臉色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倒是宋萍音膽子比她娘大些,大聲質問道:“大伯父,您就這麼討厭我們兩房的人麼?為了梁家人,連自己侄女的清白都不顧,哪有您這樣胳膊肘往外拐的!”
“哈!”
宋建鳴被氣笑了,他就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大家閨秀。
他不耐煩地揮揮手,道:“那個丫鬟,拖下去,發賣了。”又指著二房大姑娘,道:“你,既然你覺得的大伯父我偏心,那你就回江陵去吧。我這兒廟小,留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