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曆史是個輪回(1 / 2)

桌子的另一側,徐公爺最小的小兒子徐崇文跟宋辰瑞和宋辰星聊天聊得吐沫星子亂飛。

徐崇文今年十歲,是個活潑好動的小男孩。他很喜歡跟著宋辰瑞、宋辰星兩個哥哥玩耍。這哥仨一個多月以來一直呆在一處玩耍,好的就差拜把子了。

徐公爺對此樂見其成。

一聽徐崇文這名字起的,就知道公爺是準備叫這小兒子走文官路子的,不指望他日後飛黃騰達,能做多大的官,但至少徐公爺希望這小子三十歲左右的時候能考個進士舉人出來。

可徐公爺還真打錯算盤了,宋辰瑞和宋辰星就是倆皮猴子,打小就誌不在科舉的,正巧徐崇文也不愛念書。

徐崇文就不明白,怎麼家裡兄弟都練武,就他要去念書?憑什麼?

跟宋家兩位公子在一起他就很舒服,宋家這兩位小公子就不是拘泥的人,天南地北去過很多地方,更沒有以京城人自居,瞧不起條件艱苦的西北。

哥仨天天出去亂逛,到坊市裡跟胡族商人談買賣,樂得整天不著家。

徐公爺哪裡知道宋大人家裡對孩子們的教育如此“因材施教”,除了老大老二,剩下的孩子們幾乎由著他們自由發揮,日後徐家這被寄予厚望的小兒子跟著宋家哥倆出海的時候,徐公爺真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小桌上,最得寵的白姨娘看著肅王世子跟大公子推杯換盞的樣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她瞧瞧自己這個十三歲的女兒,再瞧瞧那位世子妃,她就覺得自家姑娘也不比那位肅王世子妃差多少啊。

自己女兒也是個小美人呢!

白姨娘自己有胡人血統,長得很是美豔,她的女兒也兼具了胡人高鼻梁,大眼睛,長睫毛的明豔,和東方美人鵝蛋臉,柳葉眉的柔婉,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家宴散了之後,回到房裡,白姨娘就琢磨上了,等女兒洗漱完了,就將她拉到床邊,問道:“娉婷,娘問你,你瞧著那位肅王世子覺得怎麼樣?”

“娘!你說什麼呢……”徐聘婷有些不好意思。

“你瞧他長得好不好看?娘可告訴你,那位以後可是有造化的呢!”白姨娘興奮地道。

“他有造化,關咱們什麼事?”

“你瞧瞧你這樣兒,你敢說你沒動心思?你方才在飯桌上,眼睛朝哪裡瞟呢,你當你娘瞎呀?還跟娘裝糊塗。你可知道,那位世子妃也是個庶出的?”

“那……那又怎樣!“徐娉婷聞言,長長的睫毛便開始微顫,白姨娘一瞧她這樣便知道她是動了心的。

“聽說那位世子妃的生母隻是個奴籍的婢妾。她爹是內閣大臣,你爹還是一品大將軍呢!你比起她來,出身差在哪兒了?可你瞧瞧人家,如今那尊貴的模樣,娉婷你不想那樣麼?我聽你爹說,當今聖上的身體早就日薄西山,熬不了幾年了。過兩年,那位肅王世子就變成太子爺了也說不準呢,他身邊的女人,日後一個個也都要飛黃騰達的!”

“那不是……也有可能高強圈禁,滿門覆滅麼。”徐娉婷皺眉強自按捺心中的雀躍和興奮。

“嘖!你這丫頭,笨!你瞧瞧今兒你大哥跟那位這麼熟稔,你爹站在哪那邊,你還不明白?有咱們國公府支持,還有鎮北侯府寧家呢!我就不信那位還能敗了!我告訴你,你現在就跟他,和日後他成了太子以後再跟了他,那情分就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了!這世上哪有好事占儘的?”

徐娉婷咬著唇,被自己母親說動了心思,賴進母親懷裡撒嬌:“可我瞧著,世子很是寵愛那位世子妃呢。”

“傻孩子,那是現在!再過幾年,等世子身邊的女人一多,哪能還像現在這般恩愛的?”

“可那位很漂亮呀。”徐娉婷絞著手指道。

“你比起她差哪兒了?娘就覺得你比她好看呢。”白姨娘不屑地道,“玉蘭好看、高潔,可也沒說叫人喜歡了玉蘭,就不能喜歡彆的花兒了。男人嘛,都是一個德性,有了玉蘭,還會想要牡丹,看多了牡丹,偶爾看看山茶也覺得喜歡。你呀,要是有這個心思,娘就跟你爹說道說道去。日後也彆想著跟誰爭,你要記住,你不是跟彆的女人爭,你把心思都花在男人身上才是正理。”

“娘!”徐娉婷叫起來,小臉通紅通紅的,“娘您彆說了,我還小呢。”

“你裝什麼?現在不跟你說,等著看你嫁人以後吃虧?”白姨娘訓斥,“成了,娘找個你爹心情好的日子就去說說這事兒。你呀,娘教你學的琵琶你也要好好學,聽到沒有?不許偷懶!日後有你享福的時候呢!”

“知道了,女兒以後再不偷懶了!”

白姨娘把徐娉婷摟在懷裡,緩緩道:“娘年紀也不小了,往後恐怕再難生了,這輩子就你一個可以依靠的了。等你大哥接替了國公的位置,咱們家可就是大房的天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夫人是如何看我不順眼的。隻有你出息了,娘日後在這國公府才有立足之地。”

“我知道,娘,您彆難過,女兒一定會出人頭地的。”徐娉婷緊緊抱住母親的胳膊道。

李昭這日跟徐祐忠喝酒到半夜才回房。

宋清月聞著他一身酒氣,卻見他走路竟還穩穩當當的,把溫在小泥爐上的醒酒湯端給他,笑道:“夫君頭腦聰慧,武藝精湛,長得俊美,酒量也這般好。阿昭哥哥,可還有弱點麼?”

李昭接過醒酒湯來,也不喝,放在一旁,倒是伸手拉宋清月在自己身旁坐下,攬住宋清月的腰,低著頭,捧著她的臉輕輕撫摸著:“弱點?本世子的弱點不就是娘子麼?”

說著低頭深深吻下去,吃夠了娘子軟嫩的唇瓣兒才鬆開她,癱倒在軟榻上。

墨扇講擰乾的熱毛巾遞給宋清月,宋清月接了,給李昭擦臉,然後有端起醒酒湯來,喂他喝,他喝完,又幫他解開外衣,把頭發也解了,叫頭皮鬆一鬆,順便幫他按摩了幾下。

李昭拉著她的手,笑道:“娘子是越來越會照顧人了。”

宋清月便道:“我瞧著夫君還是有些醉的。”

李昭哈哈一笑,拉她進懷裡,摟著:“公爺家的酒好,喝了快一斤呢。”

“夫君下次可彆喝這麼多了,再能喝,喝這麼多也是傷身的。你說你要寵我一輩子的,你可得健健康康地長命百歲。”宋清月把頭枕在他肩頭柔聲說道。

李昭輕撫著她的麵頰,笑道:“好,以後不喝這麼多了。”

“對了,那個西域易物司的事兒你跟我姐夫說了沒?”宋清月問。

李昭嗯了一聲:“今晚就是說的這個事,不過徐祐忠大概還要跟他爹好好商量商量。”

宋清月歎氣:“總有這種事。”

“這種事,哪種?”李昭問。

宋清月道:“就是底下人都知道這是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卻因為怕龍椅上那位的猜忌就要千般考慮,萬般斟酌的,什麼事兒都拖拖拉拉的,拖拉到最後那部分好事都不成了。朝堂呢,也都是各懷心思的。不管多好的事,總有人要反對,還能說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說,這種人是不是誤國?誤國之人算不算重罪?我瞧著比什麼不孝不悌的罪名大多了,這種誤國之人就該把烏紗帽摘了,然後抄家、沒收田產,叫他一家子來邊關充軍,體驗一下底層軍戶的日子!”

李昭被她氣鼓鼓憤慨的小樣子可愛到了,他捏她的臉,道:“那你說,這事兒要怎麼辦?”

“先試行個一年半載唄,效果不好,再立刻關閉口岸。”宋清月提議道。

李昭卻沉吟半晌,道:“其實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暫時還不是時候。”

“為什麼?”

“一路走過來,我瞧著,軍戶的日子比我想象得還要艱難,小軍官的日子也不好過。太艱難了,就一定有人要鋌而走險。與西域人的互市一旦擴大規模,放鬆管製,就一定有很多人鑽空子,把武器偷賣給外邊。要是有那樣的情況發生,你猜提出擴大互市規模的人,會是什麼個下場?”李昭望著窗外的下玄月沉沉說道,“徐祐忠也是這個想法,倒是你四哥,失望得很。”

原來還有這種考量,宋清月輕歎一聲:“你彆管他,他過來就當玩一趟,長長見識也不錯。”她忽然翻身,趴在李昭胸口,仰起臉來,問道:“要是父王當了皇帝,你們打算怎麼做?”

李昭略想了想,道:“肯定要軍改,慢慢取消軍戶製,還要增加軍餉。”

“錢呢?錢從哪兒來?”

李昭皺眉道:“現在二十稅一的稅率太低了,肯定得提高賦稅。”

宋清月噗嗤笑:“這可難了,誰敢提高稅率,誰就怕是要被訂上暴君的恥辱柱。再說了,稅率低也隻是明麵上的,你得瞧瞧底下人具體是如何收稅的,真實的稅率可比二十稅一高多了。”

李昭垂眸,摸著她的頭發,問道:“娘子可有妙計?”

宋清月道:“我姑且一說,你姑且一聽。”

李昭笑:“不怕,你說就是了。咱們夫妻私下裡有什麼不能說的。”

“送你句話,‘打地主,分田產’。”宋清月有些小得瑟地說道。

李昭高高挑起一側眉:“公開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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