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又是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響漸起。
劈劈劈啪啪啪劈劈劈啪啪啪……
終於,在一陣密集的火銃聲後,外麵的聲響歸於平靜。
老皇帝躺在明黃的龍床上聽肅王在外頭扯著嗓子嚎道:“父皇!兒子來救你啦!陳老賊,你這個膽敢帶兵闖宮的逆賊!本王今日就要在此替父皇手刃了你!”
“陳老賊,快出來,咱們倆在這兒決一死戰!”
“九弟,快出來!貴妃在這兒呢,不出來見見她?快滾出來,你這個不孝的東西!”
“九弟,再不出來,你母妃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啦!”
還跪在地上哭的俞王聽到母妃,哭聲立刻就止住了,他慌慌張張地爬起來,就要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被身披重甲的涇國公伸手攔住。
“他們手上有火器,老夫去。”涇國公說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鎖子甲,戴上鋼製頭盔,一手拿盾牌,一手提著刀,剛繞過屏風,隻探出半個身子而已,另一隻腳還沒跨出去,隻聽“啪——!”一聲。
老國公那精鐵頭盔便猛地朝後飛了出去!
精明威武了一輩子的陳老國公,愣愣地看著前方,保持著這個姿勢,手上的盾牌甚至沒來得及舉起來,他的身體忽然不動了。
站在養心殿外間的太監此時已經被嚇得麵無人色,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濺得到處都是的血漿,以及老國公被直接打爆的半顆腦袋!
這……這到底,到底是什麼東西?!
血漿從暴露出來的腦子裡湧出來,很快就淌得到處都是!
那把二十多斤重的青龍寶刀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老國公就這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頭一歪,剩下的半張臉露出呆愣表情,似乎在看著俞王。
俞王尖叫著跌坐在地上,驚恐地大叫:“啊!啊!啊——!”
他已經恐懼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是一個勁地尖聲驚叫。
肅王從瞄準鏡裡看到那姓陳的老家夥倒下去之後,嘿嘿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吹了一口槍口的白煙,親自提著他的寶貝狙擊槍,朝養心殿門口跑去。
“父皇,兒子救駕來遲,還請父皇贖罪!父皇,您沒事吧?”肅王殿下一邊咋咋呼呼地叫著一邊帶著些許雀躍的腳步往皇帝寢殿走去。
儘管知道手裡的狙擊槍是個厲害的東西,可真正實戰起來,肅王還是被這種可以在二百五十多步外的地方保證精準率和有效殺傷率的火器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
這玩意兒,在實戰中簡直就是碾壓式的存在!
他們是隔著皇宮的護城河往牆頭上向那些守城兵射擊的!
那些兵丁一開始甚至沒反應過來,人就莫名其妙倒下了。
大周朝現有火器的有效殺傷射程才五十步不到,就算是最厲害的弓弩也頂多射到一百多步。
兩百步射擊範圍的兵器,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如神兵天降,無法理解,更不可戰勝!
敵軍在這樣的恐懼中一下子就潰散了。
肅王就是帶著這樣一直火器兵,一路從皇陵,暢通無阻地打到皇宮門口,接著又在所有人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直接解決了守衛宮門的兵丁,如一柄利劍,直插皇宮腹地,皇帝的寢宮!
此時的寢殿外,躺了一地死屍,全是陳老國公帶進來保衛自己的家兵。
肅王卻覺得這樣的血腥氣十分香甜。
堅固的牛皮靴踩著開始發黏的血漿踩上了皇帝寢宮內烏黑發亮的金磚。
啪嗒!
啪嗒!
每一步都帶著勝者的氣魄壓得人頭皮發麻。
“啊,啊,三……三,三哥!”
俞王抱著頭,縮在牆角,渾身顫抖個不停。
肅王路過他身邊,低頭憐憫地瞥了他一眼,嫌棄地嘖嘖兩聲,朝身後的楊公公示意了一眼,往裡間走去。
楊公公單膝跪地,朝俞王殿下作了一揖道:“九殿下,得罪了。”繼而站起身,雙手伸向九皇子俞王殿下的頭顱,“哢嚓”一聲,乾脆利落地擰斷了他的脖子。
隻二十五歲的九皇子俞王就這樣帶著萬分的恐懼和驚駭,歪著脖子斷了氣,死的時候雙眼緊緊閉著,滿臉都是眼淚和鼻涕。
“父皇,兒子來遲了,您還好吧?”肅王提著槍笑嘻嘻地走進裡間去。
“嗬嗬,不遲,不遲,你老子還好好的,遲什麼。”皇帝不無諷刺地笑道。
肅王李炟朝四周瞧瞧,似乎在找什麼人。
皇帝閉著眼繼續裝死。
肅王看了半晌,沒找到大哥廢太子的人影,隻好問道:“父皇,大哥呢?”
“嗯?你問朕,朕問誰?”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他。
肅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一種有麻煩的預感。
他伸出小拇指,挖了挖耳朵,不耐地道:“父皇,都到這個地步了,您就彆再跟兒子打啞謎了,大哥呢?”
皇帝嘲諷地看著他,問道:“找到他你打算乾嘛?殺了他?”
“爹!你兒子我是這麼殘暴的人麼?”
皇帝深吸一口氣,然後長長地歎出來,他身子往下滑了滑,閉上眼睛,良久才道:“大約是走了吧。”
嘖!
肅王狠狠一皺眉,這狡猾的老頭兒!居然把大哥事先放跑了!
媽的,日後麻煩了!
&m,我好像把皇帝寫得太有人情味了~哈哈哈哈~雖然不算多深,但他對徐皇後還是有感情的。
這一家子都是情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