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鳴想了想還是再次叮囑,“華老說,無論大少有什麼反應,都請大少夫人務必將藥材按照順序放下去,每一桶都要放。”
冷颯有些莫名其妙,“我知道的呀,你讓華老放心,我不會偷懶的。”
其實徐少鳴也很莫名其妙,大少夫人做事一向很讓人放心的,但是華老的叮囑他必須傳達。
很快,冷颯就知道華老為什麼要這麼叮囑了。
跟上一桶藥水溫和的反應不同,這一桶藥水傅鳳城才剛開始泡臉上的神色就有些不一樣,雖然不太嚴重隻是微微蹙眉。
在冷颯加入第一種第二種藥材的時候還沒注意到,等她盯著表看時間加入了第三種藥材的時候抬起頭來才發現傅鳳城額邊已經冒出了細汗
“效果這麼好?”今天天氣有些陰涼,傅鳳城肯定不是熱出來的汗。
傅鳳城微微點頭,“還行。”
冷颯道:“一共七種藥材,分彆在十五分鐘內全部加完。”傅鳳城看了一眼她跟前炮製好的藥材道:“你這裡不隻七種。”
冷颯點頭道,“是啊,另外還有七種是要在最後十五分鐘全部加進去的。”
說話間又丟了一份藥材進去,這一次她明顯感覺到傅鳳城的腿顫了一下。
冷颯愣了愣抬起頭來打量傅鳳城,有些遲疑地問道,“很疼?”
“不、疼。”傅鳳城沉聲道。
那就是很疼了。
隨著藥材一份份加入,傅鳳城出得汗越來越多,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整個人都仿佛繃緊著在極力忍耐著痛楚。
冷颯看看他,“你忍忍啊,還有一樣就好了。”其實並沒有好,因為同樣的過程還得再循環三次。
“沒、事!”傅鳳城咬牙道,他此時已經沒有像剛才那樣端正地坐著,而是向後靠在了沙發上。滿頭大汗不說,緊握著拳頭捏的骨節哢哢作響。
冷颯看著他丟下了最後一味草藥,這一次傅鳳城悶哼了一聲整個人都有些抽搐起來了。若不是有極大的自製力,以及雙腿無力,說不定他就直接將跟前的藥盆給踢翻了。
但這一次即便是他再能忍,還是忍不住想要抬起腿了。這是極其自然地反應,在遭受到劇烈的痛楚的時候,人們會條件反射的遠離讓自己痛苦的東西。即便是傅大少也不能例外。
但是很快他又忍住了,隻是額頭上的汗流得更多了。
徐少鳴很快又端著一盆藥水進來了,一個新的輪回開始。
如此折騰了一個小時,最後即便是傅大少這樣的人已經仿佛整個人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一般。出了那麼多汗,臉色卻顯得格外蒼白,整個人半靠在沙發上仿佛奄奄一息。
神醫可真能折騰人啊。
將傅鳳城送回房間安置好,等到他睡了過去冷颯才起身出門。
華老正坐在花園裡跟人一起喝茶,坐在他對麵的正是張若虛和宮思和。
看到冷颯走出來,華老笑眯眯地道:“弄完了?看來那小子忍耐力不錯,竟然一聲不吭地忍了下來。
冷颯有些無奈,“華老,您真的不考慮用些不那麼疼的藥嗎?”
華老瞪了她一眼,“不用猛藥怎麼治他的傷?你這丫頭懂什麼?”
冷颯聳聳肩道:“好吧,我不懂。您是大夫您說了算。”
對張若虛和宮思和打了聲招呼,冷颯才在桌邊坐了下來。張若虛看看冷颯又看看華老笑道,“華老已經開始治療了?”
華老搖搖頭道,“前期準備,之前說了做手術的時候讓你們來看看,到時候會通知你們的。”
張若虛點頭道,“那可要多謝華老了,你不知道…咱們可都眼巴巴地等著呢。您要不給看,王老說不準得在您門前上吊。”
“他那個德行我還能不知道?”大家當初都是混京城的,華老多少還是認識那幾位名醫的,其中還有關係不錯的,開幾句玩笑自然沒什麼問題。
張若虛道:“我看這彆墅裡沒什麼人,還需要少夫人親自動手,華老真的不需要助手?”
華老道,“我懶得聽他們嘮叨,這幾天沒什麼事,比較麻煩的是後麵。”
“你看思和如何?”張若虛道,“她跟著我學了好些年,如今也已經是可以執業的醫生了,您不耐煩彆人,她是小輩讓她給你打個下手?”
宮思和也開口道,“能給華老打下手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我一定認真聽華老吩咐,絕不敢有絲毫逾越。”
有名氣的名醫大都有幾分驕傲,看到跟自己的想法對不上的難免會質疑。但是宮思和這樣剛從學校出來沒兩年的人是不敢隨便質疑華老這樣舉國聞名的神醫的,作為助手指哪打哪反倒是更合適一些。
華老搖頭道:“現在用不著,這丫頭身邊有個丫頭也是醫學院畢業的。”
宮思和有些失望,不過華老都這麼說了她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沉默地點了點頭。